刹那间,关羽的嘴巴张开,“逆子”
两个字眼看就要脱口,哪曾想…话到嘴边,他突然哑口了,喉头像是突然哽咽住了。
他意识到,似乎关麟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
考教的确没有规定,不许提前交卷。
他的行为依旧在规矩的范围内!
只是有些胆大妄为了!
“也罢…”
关羽抬眼望向其余诸子女,“银屏?你答完了么?”
“答完了。”
颇为英姿干练的女声传出,却不是关羽的女儿,人称关三小姐的关银屏,还能有谁?
“你先答。”
关羽坐回了胡凳上,亘古不变的面瘫脸上看不出喜怒。
在他看来,这“考文”
本就不是一次“笔试”
,让这些子女写在竹简上,是为了待会儿回答起来更有条理。
可…关麟。
他竟因为“急事”
出去了?在荆州,什么事儿比关羽这个父亲的考教更重要?
不知为何,关羽的脑子里一下子就塞满了关麟这个儿子,他的名字,他懒散的模样,他口出狂言时的语气!
这些印象太深刻了…
不夸张的说,这么多年来,敢如此忤逆关羽,敢这么多次触碰关羽虎须的,关麟算是独一个。
也正是因此…
关羽极想听听关麟的答案,可他又装…他会觉得,直接念关麟的答案,就显得太刻意了。
“父亲要听哪一个?”
英姿干练的女声再度传出。
是关银屏又一次询问关羽。
关羽略微思索,他更尚武,于是张口道“就先答合肥之战,孰胜孰败?何去何从?”
“女儿以为合肥之战孙权必胜。”
关银屏语气笃定,侃侃而谈,“其一曹操大军如今正在汉中作战,主力部队无法支援合肥,合肥为孤城,其中的兵马为孤军,廖九公师傅总是教授道——孤军难胜!”
似乎是渐渐的进入了状态,关银屏继续道:“至于荆州,趁此曹贼无暇东顾之机,父帅当尽引荆州之兵北攻襄樊,与合肥遥相呼应。”
言简意赅、有理有据…
关银屏讲到这里时,廖九公不住的捋着胡须。
俨然,他也很欣慰于自己教出“关银屏”
这么个好弟子,文武双全,巾帼不让须眉!
关银屏讲完,关羽微微颔,似有赞许。
倒是关兴连忙补充道:“我与三妹所见略同,不过,除了曹贼深陷汉中无暇支援合肥外,曹军还有一败因,那便是兵马…据探马来报,合肥城中至多有曹军兵马七千人,将领也仅有张辽、李典、乐进三员,反观孙权…悉数调集江东勇武,统领的兵马更是江东最精锐的十万兵马,如此一战强弱立判,合肥被攻陷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关羽再度点头,关银屏与关兴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能体悟到这些已经不易。
他没有问关平,反倒是把目光转向关索的身上。
“维之?你可有补充?”
“二哥与三姐说的正是孩儿想说的,孩儿没有补充。”
关索如实回答。
听到这,关羽并不生气,转头望向关平。
“坦之,你呢?”
关平拱手:“孩儿与父帅征战沙场多年,时刻受父帅言传身教,其中…父帅就提及过张辽张文远,也提到过,他与曹营其它将军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