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蟲紋在柔和的月光下漸漸暗了下去,隱入了身體。
信息素漸漸歸於平靜。
他勾起唇角,和自己第一萬遍強調:
他只需要繼續扮演一個無知、驕縱、變態的雄子,不要動心、不要越界,和那隻軍雌保持距離。
他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離開帝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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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法回到了房間,他心情很愉悅。
手指輕輕地拂動著繃帶,他覺得那每一個纏繞的角度,都撞在他心巴上。
他的雄子怎麼會那麼心靈手巧?
連蝴蝶結都系得那麼特別!
想起昨天打探到的消息,埃爾法心情不由得更好。
那一長串雌蟲清單里,大多數都是和他一樣、犯了些在帝都星看來不可饒恕,實則無足輕重錯誤的罪蟲。
有些軍雌被發配到污染區服役,暫時無法被他找到。
但仍有數隻雌蟲在帝都星。
當他冰冷的鐮刀擱在他們喉口時,再如何鎮定的雌蟲也因為死亡的危機吐露出了實情。
他們並沒有被標記過,而那些血腥錯亂的記憶,也因為躲避過了一場生死存亡的危機而變得漸漸模糊。
他們沒有任何一隻蟲因為進入公爵府而懷上蟲蛋。
埃爾法愉悅地勾起嘴角。
既然沒有任何一隻蟲走進諾伊的內心,那就說明他的機會仍然很大。
今天就是一個很好的信號。
而接下來,他就要先拿到與雄子匹配的入場券。
格萊特機甲戰鬥學院?
再怎麼盛名在外,那也只不過是龜縮在帝都星不敢出戰清剿污染區的權貴遊樂場、一群沒有上過戰場的青澀天才的模擬訓練營。
而他九歲的時候就被扔到荒原,獨自在異獸的爪下求生。
他在最艱難的時候,吃過土,扒拉過蟲子,在原始森林的根系上吮吸過最後一滴雨水。
他靠自己一步一步爬到現在的位置。
後來又在激戰時與族群連結失效,墜落於茫茫星海,一人一機甲在星海漂流。
這些困難從來沒有打倒過他,那一場小小的比賽,又有何懼?
最讓他心神激盪的是,這一次,陛下特許諾伊與他一同進入學院訓練。
諾伊是一隻與眾不同的雄蟲。
他渴望戰鬥,也極具天賦。
「這次特訓,我也要參加。」當雄蟲說出這樣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所有在場的雌蟲都驚呆了。
雄蟲驕矜又惡劣:
「我憑什麼把匹配的決定權,交到一隻卑賤的雌蟲手上?要是我取得第一,陛下的承諾是否同樣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