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屋子,偏僻的小院,一对夫妻正在院子里干活,男的在劈柴,女的在摘菜,穿着粗衣麻布,长相憨厚,是普通百姓。
女的边摘菜边不时往屋子里面张望:“你说当家的,那姑娘现在还昏迷不醒,到底还能不能活呀?都伤成那样了,也怪可怜的。”一脸惋惜
男的停下手里的活:“可不是嘛!这么小一姑娘,怎么就……”说完不由摇摇头叹息。
听见院子里的动静,有人掀起门帘走了出来,一身青衣,正是茯苓,茯苓一脸不悦:“你们休得胡言,莫要让小姐听见了难过。做好自己的事就好,管那么多干嘛?不是都收了银子了吗?”
“嘶!”外头正在说话,里面突然传来声音,原来是床上的女子紧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想要起床,却带动了身上的伤口,不由轻呼出声,此人正是叶清欢。
茯苓不去理会那对夫妻,转身快步进屋将叶清欢扶在床上躺着,将被子盖好后语气有些责备:“小姐,你还没好呢?怎么能起床呀?”
叶清欢疑惑地看着茯苓,情绪有些激动:“我不是让你们先走吗?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安全吗?你们怎么救的我?我又是怎么……”
不等叶清欢问完,茯苓一把按住叶清欢肩膀让她躺下休息:“小姐,你先躺好,奴婢慢慢跟你说。”
见叶清欢点点头,茯苓蹲在床上慢慢道来,原来昨日她与石头打定主意之后赶回了出事的地方,然而一个活人都没有,地上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尸体,有黑衣人的,有家丁丫鬟的,唯独没有叶清欢。
空气中弥漫了血腥的味道,茯苓险些晕倒,但还是努力克服,两人不停地翻找着每一具尸体,希望找到又希望找不到叶清欢,茯苓一声声唤着小姐,石头则悲泣地喊着清欢姐姐,等尸体都找遍了依旧找不到叶清欢。
茯苓万分自责,悔不该轻易丢下小姐,气愤起捡起地上的刀拼命砍黑衣人的尸体,石头也拿起剑砍杀黑衣人尸体,想要泄愤,砍了半天两人万分绝望,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抽泣起来,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茯苓不断自责,扇打自己的耳光,然后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兵器,拿起地上的剑放在脖子上,两眼一闭,大喊一声:“小姐,奴婢来赔你了。”然后一抹脖子。
石头大惊,阻止不及:“不要啊!”
眼看着利剑将要划破喉咙,茯苓手中的剑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震落在地,茯苓猛地睁开眼四处张望,又想捡起地上的剑自尽,石头呆了一下慌忙跑到茯苓身边紧紧抓住茯苓的手不让她胡来。
茯苓一边挣扎一边生气地大吼,突然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往梧桐镇方向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可寻到你家小姐。”
两人皆是一愣,继而欣喜。对方虽未露面,但应该不是坏人,于是两人忙双膝下跪,茯苓对着四周不断磕头:“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果然两人顺着梧桐镇走了没多远,便看见受伤躺在草丛里的叶清欢。两人找了一户农家给叶清欢暂时休息,并让农家夫妇去找了大夫,大夫诊断结果是叶清欢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且已经用了上好的药,伤口处理极好,不出三日便可行动自如。
“小姐,你知不知道是谁救了你呀?”
叶清欢再次陷入沉思,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又引导茯苓来寻自己,为何救了人又不肯现身相见,昏迷前看见的那张脸到底在何处见过?
越想越不明白,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叶清欢四处张望后有些焦急地问:“那石头呢?怎么半天都没见他?”
茯苓笑笑:“小姐别急,我让石头先去了梧桐镇寻找小少爷他们了,一来可以报平安,二来也不知道少爷他们报官了没有?”
叶清欢点点头,处理得不错,侯府死了不少人,虽是京城派来的人,但终归是几十条性命,心中也有些不忍。
当时让叶清云他们分头跑,也是想着到了镇子上会安全许多,毕竟这些人是运气不好偶然遇到的,并不是特意来杀他们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想想也有些不安,迫切想去镇子上找人,一激动又想起身。
茯苓有些生气地拦住叶清欢:“小姐,您身体还没好呢?大夫说了要三天才能痊愈呢?”
叶清欢无奈地点点头
……
此时的官道正被官差给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还设了障碍,暂时不许人通行,看着围观的百姓,官差均是一脸凝重。这梧桐镇数十年来还未生过如此大案,一下子死了几十条人命。县太爷吴安看了看旁边的小男孩,不由扶额,陷入回忆,脸色更加沉重了。
原来今天早上天一亮,一大一小两个人来到梧桐镇县衙门前,大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有些憔悴的样子,小的不过十来岁,虽说衣服有些凌乱,但通身气质不俗,正是慧嬷嬷与叶清云。
慧嬷嬷拉紧叶清云的手上前敲响了衙门口的鸣冤鼓,不一会儿便见衙门打开,有官差出来看情况,见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和一个中年妇人不由变了脸色,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赶人:“走走走,哪儿来小孩,这是县衙,可不是闹着玩的地儿,”
叶清云一瞪眼,不怒自威:“哼!我竟不知,衙门就是这样对待击鼓鸣冤之人的,据我所知,这鸣冤鼓乃是先帝为便百姓告状,特下圣旨,命各级官署大门必须各置一鼓一钟,并规定钟鼓一响这鸣冤鼓是鼓一响,官必上堂,藉以显示便民、德政。如今鼓声响起,却不升堂,却是何意?”
看着叶清云冰冷的眼神,官差打了个寒蝉,这才通禀县太爷正式升堂。
刚刚升堂,便听见外面一阵嚷嚷,一官差出去查看情况,回来后脸色大变快步走到师爷旁边低声说了几句,师爷停下手中的笔,又到县太爷身后耳语几句,县太爷大惊,原来刚刚有百姓前来报案说是官道上现了几十具尸体。
县太爷起身正打算退堂,叶清云有些不满:“县太爷这是打算去哪儿呀?我们还没说有何冤屈,这就便要退堂了吗?”
县太爷吴安这才想起堂下之人:“刚刚有人报案,官道上死了几十人,你们的事暂时押后,明日再审。”
叶清云摇摇头:“大人且慢”随即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当得知来龙去脉后县太爷大惊失色,忙派人封锁现场,并亲自到达案现场。
然而由于之前有人路过此地现尸体,因此此时当官差来到此地时已经有不少百姓在围观,想着这孩子的身份,县太爷吴安感到此时有些棘手。
见到满地的尸体,叶清云稍稍放了点儿心,黑衣人死了那是不是代表姐姐有可能已经逃了,打定主意看来得尽快回到梧桐镇去寻姐姐才是。
县太爷吴安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头疼,这些黑衣人来历不明,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一切无从查起,仵作验尸现这些护卫家丁和丫鬟是被同一种兵器所杀,应该如叶清云所言是被黑衣人所杀,只是黑衣人身上有刀伤剑伤也有中毒的痕迹。
不由想起之前的传言,当朝尚书叶世明,表面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纵容下人随意欺压兄长留下的一双儿女,莫不是当真是叶家想将这姐弟两人去掉,叶世明当真想取而代之。
可侯府分明也死了那么多家丁下人护卫,难不成是为了掩人耳目,先派黑衣人杀掉家丁丫鬟护卫,然后怕黑衣人泄密故而派其他人将其杀害,只是为何又不处理干净。而且就算叶家要动手又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就不怕惹上麻烦吗?虽说叶世明已不在,可是若这姐弟当真横遭惨死,只怕事情也不能善了。
县太爷吴安越想越是后怕,脑子里百转千回,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一切如他所想只怕事情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