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街边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小物件,卖糖葫芦的小贩正大街小巷吆喝着,一片热闹的情景。
此时,街头一药铺门口一十二三岁数的青衣少年正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往药铺里张望。不多时,便见里面出来一同样十二三岁的白衣少年,少年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青衣少年连忙迎上前去:“小姐”
“啪”的一声,话没说完便被白衣少年拍了一下脑袋。
“叫少爷”白衣少年抬起头来,正是叶清欢,而青衣少年正是茯苓,两人一打扮,还真有点儿翩翩少年的模样。
茯苓不解地问道:“小……少爷,为什么我们要打扮成这幅样子啊?”
叶清欢笑笑,用手指了指茯苓的脑袋:“你呀!我们两个女孩子出门终究是不太方便,难免被人指指点点,可若是男子便不会有人多看我们一眼。”说罢扬长而去
茯苓快步追上:“少爷,东西卖得怎么样了?”
叶清欢摇摇头,不禁感叹,这老板也忒不识货了,千金难求的回魂草竟然只给几个铜板。
没错,叶清欢此次出门便是为了将之前采来的回魂草倒卖。
一把火过后,屋子里的东西都烧没了,李兰家的来了,总归是主子,虽然得了上头的指示,再怎么也得面上过得去。果然,李兰家的一来便哭诉起来,说是自己大意害小姐少爷受惊,叶清欢也懒得理她,听她念叨了老半天。
于是,主仆几人又搬到了上辈子搬的院子丽春院,听着像妓院的名字,果然是居心不良,可惜上辈子自己竟然没有现。
这里比之前住的地方更加偏僻,不过这也正好随了叶清欢的心意。在这里主仆几人可以将荒废已久的武功多加练习,回去之后是场硬仗,在此之前得先把身体弄好了。呆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久到叶清欢都快忘了小时候自己也曾随父母练武,父亲夸过自己骨骼惊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只是虽然从大火中救出了弟弟,叶清欢却总觉得,他时常昏昏欲睡,像极了母亲之前的症状,只是还没那么严重罢了。叶清欢突然记起师傅留下的医书,上辈子没来得及认真看,这一世不能再辜负了。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叶清欢悄悄回到之前住的院子将埋在土里的医书挖了出来,幸好医书完好无损。叶清欢将医书抱在怀里,久久不能释怀,上辈子因为师傅不辞而别叶清欢一怒之下便将书给埋起来了。后来宋文竹重病,自己无意间找到了这本医书,没想到医书上的记载真的救了宋文竹一命,只是后来医书不翼而飞,而大姐姐叶清荷却突然成为了神医。
想起师傅,叶清欢心口一疼,眉头紧蹙,若是上辈子能够早些记起师傅,他会不会就不会那么早……
叶清欢无奈地摇摇头,不去想那些往事,当下的事情更加重要。慧嬷嬷年事已高,茯苓年纪还小,弟弟身体又没有复原,自己如今医术不精,师傅又没有回来,越想越觉得头疼。
本想求助国公府,但想着他们日子也并不怎么好过,而且总得为以后打算,不能一直依靠他们,在拿回属于自己和弟弟一切之前,得自己找到生财之路。眼前的回魂草就能让她拥有一笔不小的银子,打定主意的叶清欢便同茯苓女扮男装出来卖药材赚本钱了。
再次从药铺出来的叶清欢低垂着头,回魂草还是没卖出去,进了十几家药铺还是没有好价钱。
叶清欢耳边又响起刚刚药铺掌柜的话:“我说小子啊!你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拿把破草在这忽悠谁呢?”
叶清欢不禁扶额,突然想起前世镇子上有一大户人家的少爷身患重病,药石无灵,家人都开始准备后事了。后来南街有一回春堂药铺的谷大夫经过,顺手就把人救活了。
叶清欢可不信那是运气好,有许多有真才实学的大夫淡泊名利,却愿意为穷人义诊的事情不在少数。能将死人救活,想必也有可能识得此物,灵光一闪:“去南街试试”
茯苓却不太赞同:“少爷,东街是最热闹的,也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药铺大夫自然也是极好的,再说了北街、西街我们都试过了,南街那是贫民区能有识货的大夫吗?”
叶清欢坚定:“去南街。”说罢抬腿就走,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茯苓只得赶紧跟上。
见人们匆匆往一个方向奔去,叶清欢拦住一个路人询问:“敢问小哥,此处可有一回春堂药铺?”
路人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她,邪笑着努努嘴:“瞧!许多人围着的哪儿不就是了。”说完转身离去。
叶清欢抬头,看见回春堂的牌匾不由大喜,可见许多人围在药铺门口又觉得没什么好事,不由叹气,抬腿往前走去。
扒开人群只见一个中年妇女躺在药店门口,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正趴在她身上痛哭,一个白胡子老头在旁边气得手打颤,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说是这女人早上来回春堂看病,结果被医死了。她女儿来求公道,却被这谷大夫一阵羞辱,说她讹诈,可谁会拿父母开玩笑呢?一时间谷大夫百口莫辩,只一个劲地说:“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老朽行医数十年,从未妄断人命,你们……”
然而,周围指责的声音却一浪高过一浪,很快将谷大夫的声音压了下去。叶清欢突然想起,前世的自己也常常百口莫辩,受人冤枉,深知被人冤枉的滋味,心下一痛,便上前一步。
茯苓连忙拉住她低声道:“小姐,如今我们自身难保,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拉开茯苓,叶清欢还是踏出步子:“谷大夫稍安勿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须理会他人言论。”
听闻有人替自己说话,谷大夫这才抬头,只见一个十二三岁少年,面容姣好,举手投足间隐隐显露大家风范,但身上衣料却又不怎么名贵,不禁摇摇头。
叶清欢见此,心内不由失望,莫不是也是个先敬罗衣后敬人的?但仍然面对地上的人开口:“姑娘,你确定你母亲去世了吗?”
哭得正伤心的女孩听见有人问话,抬头看向叶清欢,见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擦擦眼泪缓缓开口:“今日一早母亲身体不适便来回春堂药铺抓药,我在家照顾弟妹,谁知母亲吃了大夫的药后没多久就去了……”
叶清欢看女孩神情不像作假,低下身子轻轻试了试,妇人确实断气。心里想道莫不是猜错了,起身的瞬间却不禁失笑,看来不是她猜错了,而且有人太聪明了。
再问女孩:“姑娘,你母亲今日可否吃了其他东西?”
女子摇摇头:“家中几日不曾有吃食,因此只喝了回春堂的药,原以为他们好心赠药,谁知道却是居心叵测,害人性命啊!”说完哭得更加伤心。
叶清欢再次问:“敢问姑娘家中还有何人?平日以何为生?此事打算如何处理?你不妨说说我们也好为你申冤啊!”
谷大夫听闻此言不由手指叶清欢怒道:“狼狈为奸”
面对一连串的问,地上姑娘缓缓开口:“各位乡亲父老,这位小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父亲早逝,家中还有年幼弟妹,平日母亲靠给人浆洗为生,我砍柴贩卖并帮助母亲照顾弟妹。如今母亲既然已死,我也只想求个公道。”说完又痛哭起来
叶清欢顾左右而言其他:“既然如此,那姑娘应该是常常食不果腹,现下该饿了吧?”
那姑娘来不及思索叶清欢的话便听叶清欢对旁边的包子铺老板说道:“老板,你那儿还有多少包子?都给这位姑娘上了,钱我给。”
转头又对着姑娘说道:“姑娘,你先吃些包子,等吃饱了我带你上衙门告状去。”
那姑娘见堆积成山的包子不由愣了,连哭也忘了,周围的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叶清欢打算做什么。叶清欢只是一个劲儿地劝姑娘吃包子,等姑娘实在吃不下了,叶清欢却脸色一变,一把扯下姑娘的外衣,拉起姑娘的右手,那姑娘受惊,大喊非礼。
叶清欢却大呵一声:“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