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喬眉梢一挑,「多少錢啊?這我還真不清楚,你等我問問。」
「二爺爺,以我現在的名氣和手藝,我燒制的陶瓷大概在什麼價位啊?」桑喬問的是在場最能鎮住席遠濤的邊老爺子。
邊老爺子哪能不懂桑喬的心思,配合的捋了捋鬍子,沉吟道:「你的作品去年在y國的展會上就已經廣受認可,也在那個時候出了名,以你現在的名氣,你的作品少說也是兩百萬往上走。」
「兩百萬?!」席遠濤驚呼,「你搶錢啊!」
桑喬哼笑:「這還是底價呢,這個花瓶這麼大,瓷質瑩潤,釉色明艷,圖繪精美,五百萬都拿不走,你還嫌兩百萬貴。」
席遠濤不說話了,桑喬說的什麼瓷質瑩潤,他反正是感受不出來的,不過釉色明艷,圖繪精美倒是實話,花瓶上的圖案,看的他一個對藝術不感興的人都覺得驚艷。
「真值五百萬?」席遠濤猶猶豫豫的向邊老爺子求證。
邊老爺子的臉垮了下來,盯著席遠濤半晌沒說話,許久之後黑著臉點頭:「值,怎麼,你想買嗎?」
同邊老爺子一樣黑了臉的還有客廳里坐著的其他人。
他們黑臉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知道席遠濤兜里到底有多少個子兒。
連十萬都拿不出來的席遠濤,卻對五百萬的花瓶猶猶豫豫,這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很清楚。
邊二夫人,茶也不喝了,把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聽不出喜怒的問席遠濤:「你有這麼多錢買?」
席遠濤訕笑:「我···我湊一湊,再找朋友借一借就有了,畢竟是送給爸的的禮物,不能寒酸了。」
邊二夫人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了。
席遠濤的朋友什麼貨色,她能不清楚?一群酒肉朋友,席遠濤就是他們之間最有錢的那一個了。
在席遠濤忐忑不安許久之後,邊二夫人突然笑了。
「本來這花瓶是不賣的,但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如果你真能為你爸花這心思,那你小姑我就舍臉給你做個人情,讓桑喬把這花瓶賣給你。」
席遠濤一喜,捉住邊二夫人的手:「真的?小姑你真能做主讓桑喬把這花瓶賣給我?」
邊二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抽出手,「當然是真的,你小姑我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桑喬立刻配合道:「如果是二堂嬸開口,我當然不會拒絕。」
說完她面露不舍地看著盒子裡的花瓶:「但這個花瓶是我的得意之作,也是我最喜歡的一件作品,五百萬,少一分我都不會賣給你。」
做戲做全套,桑喬又看向邊二夫人,面色勉強道:「二堂嬸,我可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會退步的,如果席遠濤拿不出五百萬來,您可不能再逼我讓步了。」
邊二夫人點點頭:「桑喬你放心,你給二堂嬸這個面子,二堂嬸自然不會讓你難做。」
說著邊二夫人視線掃向似乎是覺得貴了頗有些肉疼的席遠濤:「遠濤,你聽明白了?小姑我是把自己的臉面拿出來給你做擔保的,五百萬,少一分都不行。」
還有些不情不願的席遠濤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明白這就是最低價,桑喬不可能再退步,只得接受這個價格。
是不是別人不戳穿,你就把別人當傻子啊
第48章第48章:陶藝大師(47)
「行,五百萬就五百萬!」席遠濤牙一咬,答應了這個價格。
邊二夫人嘴邊噙著笑,眸色卻深不見底,「遠濤這麼孝順,你爸爸一定很高興。」
攤上這麼個棒槌,高興是不可能高興了,被氣死倒是有可能。
席遠濤心虛的笑了笑,不敢直視邊二夫人的眼睛。
「那···那小姑我們就先告辭了,我···我馬上回去籌錢。」
邊二夫人笑看著席遠濤牽著付曉離開,等兩人一出門,就對邊明河道:「找兩個人盯著他們倆。」
邊二夫人正在氣頭上,邊明河也不敢觸她霉頭,飛快的答應下來,「我這就叫人跟著他們。」
吩咐完,又試探地問道:「要不要跟大舅子打聲招呼?」
席遠濤再廢物,再蠢再壞,那畢竟也是大舅子的親兒子。
五百萬對他們來說都不算什麼,但他們這麼坑席遠濤,於情於理都該跟人家打聲招呼。
邊二夫人睨了自己老公一眼,然後起身走到一邊給自己大哥打了個電話,簡短的把今天席遠濤來邊家發生的事說了說。
電話另一端的席父聽完明顯呼吸加重,沉默良久之後道:「行,我知道了,如果他真能籌來錢,你就讓桑喬把錢守收著,就當是我替遠濤對她的賠禮道歉。」
說完席父掛掉電話,啪的一聲把辦公桌上的擺件砸到地上,怒不可遏道:「畜生!」
他這輩子雖算不上行善積德,但也緊守做人的底線,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要說報應,那麼多窮凶極惡的壞人都還沒遭到報應,怎麼就他攤上了這麼個不讓他省心的廢物兒子!
席父氣的又猛踹了一腳桌子,然後不出意外的把自己大腳趾踹腫了。
門外聽到動靜的席母敲響書房的門,不等席父喊進,就直接推開門,皺著眉道:「出什麼事了,發這麼大脾氣,我在樓下都聽到動靜了。」
席父跛著腳坐到沙發上,沒好氣道:「還不是席遠濤那個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