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综掀了掀眼皮,“我像收破烂的吗,啥都往家里收。”杜花儿想回来是不可能的,做保姆他都不要,见钱大抬头看自己,唐知综问,“想你亲妈回来了吗”
钱大低下头去,倒是权二和酒幺异口同声道,“不想。”
亲妈又没钱,回来只会拖后腿,酒幺扯唐知综衣服,“爸爸,不让她回来。”
还是小儿子上道,唐知综又问钱大,要钱大说实话,想什么话想说就说,别支支吾吾闷在心里。
钱大“不想。”
“为什么。”唐知综问。
钱大弯腰路边的草,声音闷闷的,“不喜欢她。”
好吧,这个答案勉强过关,唐知综又说,“父子齐心,其利断金,钱大,你们的步调要和爸爸保持一致,这样咱家才会越过越好,懂吗”
钱大点了下头,害怕唐知综看不见,回答,“懂了。”
“行。”唐知综回眸望了眼各自往家走的众人,喊石磊到他家说点事,石林纳闷,“幺叔,啥事啊,我要不要去。”黝黑的脸带着不安,生怕唐知综把他抛弃似的,唐知综拍他的肩膀,“去,幺叔不会忘了你的。”
苏家房屋的格局是村里的普遍隔壁,苏国良两口子住上房,旁边是堂屋和灶房,最边上是苏卫军的屋子,而其他儿子儿媳住在东西两面的屋子里,真要偷粮食,照理说最外边的苏卫民家是最适合下手的,离小路近,被现后有地逃,偷上房的东西,如果有人来就成了瓮中捉鳖,有经验的贼不会不留后路的。
这件事另有蹊跷。
穿过西边竹林,唐知综就喊石林和石磊去山里找苏卫军,石林懵了,“找他干啥”
“他爹妈的粮食在他手里。”唐知综要钱大他们走骂点,教他们分析事情的逻辑,“粮食搁在苏国良房间,门上的锁是完整的,熟人作案,那会人们都在草篷上课,不是苏卫军偷的是谁偷的,那么多粮
食,他绝对不可能一趟就挑走,肯定是找地方偷偷藏起来了,你们带个麻袋,找到人后把他脑袋罩上,把粮食弄回来。”
石林听得眼冒精光,“幺叔”
“嘘,小点声,你和石磊悄悄的,别让人看到了。”唐知综提醒他小点声,苏卫军偷粮食绝对是想去杜家提亲,他估计看家里拿不出钱慌了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可怜叶英为他操碎了心,到头来养了只白眼狼,活该。
石磊和石林心照不宣的拿了麻袋就进山,顺势拎了根棍子,苏卫军要反抗就直接把他敲晕过去再说。
可怜苏卫军累死累活的把粮食挑出来藏到山里,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他人做嫁衣裳了,本想连夜挑到杜家的,担心路上遇到人漏了馅,逼不得已藏在树丛里,上边专门用草盖住围得严严实实的,琢磨着明早去杜家商量,杜家要同意他和杜花儿的婚事,杜国忠他们自己过来挑,能减轻他的嫌疑。&1t;p>
&1t;strong>&1t;strong>共有四挑粮食,他把家里的箩筐背篓全用上了,甚至把苏卫山院子里的箩筐也拿过来用了。
等苏卫军回到家,院子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妈拿着扫帚扫地上的米,他爸和兄嫂坐在堂屋里大眼瞪小眼,他像个没事人,“妈,米怎么撒地上了,我来帮你”
话没说完,堂屋里就传来苏卫山低沉暴怒的声音,“老四,进来。”
苏卫军佯装诧异了下,挨着叶英小声问,“妈,是不是出啥事了,大哥凶巴巴的。”
像没注意叶英哭肿的眼圈,他说,“妈,你得说说大哥,我和他已经分家了,他咋还像以前凶我呢。”
地上的米蒙了灰,脏成了泥色,叶英弯腰捧进米筛,“他喊你你就进去吧,你大哥有话问你。”
苏卫军动作顿了下,脸上笑眯眯的,“好吧,我听妈的话这次不和大哥计较。”
叶英歪头看他,嗓子哭哑了,眼睛被泪水糊得看不清苏卫军的表情,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只道,“进去吧。”
也是叶英现粮食被偷慌了神,光顾着哭没仔细检查其他,看热闹的人散去,李翠兰先反应过来,指出门上的锁插着钥匙,小偷哪儿来的钥匙,叶英记得分家后她给过苏卫军钥匙,本是担心苏卫军回到家,家里没人,他拿不到粮食没法煮饭吃,因此特意给他一把钥匙。
哪晓得会出这种事。
李翠兰说是老四偷的,她不信,自己养的儿子自己心里有数,老四不是那样的人。
李翠兰她们不想匀粮食给他们故意乱说的。
儿媳妇终究比不上儿子,叶英觉得李翠兰她们就是乱说。
但究竟是不是,还得问过苏卫军才能下定论。
苏卫军大摇大摆的进门,抬手扒了扒湿漉漉的头,担心苏国良问,他专门去河里洗个澡回的家,他看着苏卫山,无辜的眨眼,“大哥,啥事啊”
“爸房间进贼了,粮食没了。”苏卫山言简意赅,说完就死死盯着苏卫军。
苏卫军先是愣住,随后大叫,“进贼,怎么可能,好好的怎么会进贼,大哥,你骗我的吧。”
苏卫军瞪着眼,嘴巴大张着,转身就朝苏国良房间跑,反应和苏卫山当时差不多,苏卫山瞥了眼旁边坐着的李翠兰,李翠兰清了清喉咙,“老四,回来坐着吧,爸妈的粮食没了,咱得商量商量怎么办。”
女人的直觉向来准,李翠兰就怀疑是苏卫军干的。
苏卫军打开柜子,里边空空如也,苏卫军暴跳如雷,“哪个不要命的贼敢偷我家粮食,我要跟他拼命啊妈,咱家粮食被偷了,我拿什么娶花儿啊。”
这时候还惦记着娶媳妇,李翠兰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卫军重新回到堂屋,满脸沮丧的找凳子坐,李翠兰问他,“老四,你不是在家吗,就没察觉哪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