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丹犹豫着,“为什么从来没听夫人说过?”
若是真有这样能治病的好医生,怎么之前芳若没有说过半个字?
“你小的时候我便已经问过了,因为巫医用药歹毒,行事作风奇特,年岁太小的孩子身子遭不住,原想着等你再大一些的时候再请来为你治疗,现在看来,眼下也到了不得不为的地步。”芳若夫人早已预料到金丹会有此一问,将提前琢磨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显得特别的情真意切。
“谢谢二夫人!”金丹眼圈一红,低声道,“我自己母亲都没有为我如此操持过。”
芳若夫人笑得更加温柔,“傻丫头,府里的人谁不疼你?大家只是不想看你白白被金。。。
白被金漫欺负罢了!”
“你若同意,我便即日修书让那巫医过来府中,等到岁末开春,想必也会有些起色。”芳若看着金丹感激涕零的样子笑了,笑得十分深邃。
金漫的胳膊断了,早饭没有到正厅和金申他们一起用。也就不知道金申斥责了金丹的事。更不知道芳若他们正在谋划着一场极大的阴损计谋在等着她。
昨夜打了半宿,金漫早就饿了,一只胳膊吊在脖子上固定好,另一只手正在往嘴里塞小笼包。差不多吃饱了的时候洛川才走了进来,身上带着好闻的草木灰的味道。
洛川的脸有些晕红,神情却有些亢奋,金漫看得好生奇怪,忍不住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你怎么了?烧了么?”
洛川支支吾吾的别开头,整理了下被她摸乱了的额前碎,“没有,刚打了一套拳,有点热。”
“哦。”金漫没有多想,招呼白螺给洛川添一些白粥。
洛川乖乖的端着碗吃饭,心里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那个红方当真不是一般的和尚!他给的那卷心法之中,竟然还夹了一册《春房内情》。上面图文并茂的详细讲解,让未经人事的洛川心猿意马,甚至一顿早饭都不敢抬头看金漫一眼。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话,柔美的嗓音,她触碰自己的时候,掌心的柔软触感都让他想入非非。洛川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情的人,在浮沉馆和鹿鸣鹿苹他们一起的时候,都是半大小子,私下里也说些浑话,听他们说着早晨起床时心里想的那点龌龊事。他之前只觉得无趣,低俗,可眼下……洛川接着擦嘴的动作摸了下自己的脸,仍旧烫。
原来她便是他不敢碰的春情。
一连喝了几杯冷茶,洛川的心才逐渐平和。
一顿早饭的功夫就足够证明南嘉所言不虚。金漫吃了早饭有些困,被白螺扶着回去睡回笼觉。院门外便一阵响动,洛川出门去看迎面对上了昨日才告辞而别的无字和尚和皇子萧砚。
“川公子。”萧砚一如既往的神态安然。
洛川的脸色亦是平静无波,神态近乎冷漠,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三殿下为何去而复返?”
“为你而来。”萧砚说道,“红方大师未完之事,由无字来做。你的命格,他来测算。”
无字和尚往前一步,口打闻讯,“阿弥陀佛,川公子请移步前厅。”
“川公子!”
“川少爷!”
白螺和白豹带着丁一丁二丁三几人匆匆跑到院子里,大家看着雨幕之中的洛川。他一身灰白色的长袍看来显得格外萧条。
“我们去叫大小姐,你们等着。”白豹说着就推着白螺往卧房的方向跑。
洛川却是一挥手,“别惊动她,我去去就来。”他对着白螺一招手,“白螺,若是姑姑醒了问起,就说我外出去寻金豫少爷。测命格的事一字不许提,听见了吗?”
白螺比白豹聪明的多,一下明白了洛川的意图,眼圈忍不住一红,“是,川少爷。”
“您要早去早回啊。”丁二这个哭包已经带上了哭腔。
“关好院门,其他人一概不见。”洛川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丁二连忙点头。
“走吧,早晚一刀,躲不过去的。”南嘉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闲闲的靠着门框手里抛着一个橘子。
洛川跟着萧砚和无字一起往外走,身后东梅苑的大门徐徐关闭。
“你来干什么?”洛川没好气的看着南嘉。
南嘉把橘子在手上抛了个来回,跟在洛川的身后一起往前厅走,“当然是来看你落魄的倒霉相了,顺便看着点你可别死了。”
“你才死了。”洛川难得的回嘴,他和南嘉见面不是动手就是拌嘴。
“那可未必。”南嘉凑在洛川的耳边低声说道,“这话还是等你看了前厅的阵仗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