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队御林军,一百四十名顶盔掼甲的精锐士兵。夜半倾城而出,以最快的度向城郊奔去。
那一夜,京城的老百姓都没法安睡。百人多的阵仗踏过柏油青石地面,出震耳的足音。
领兵的熊棋统领一肚子疑惑,但也只能拿着手牌,带着小路子一起往城郊赶去。
“熊统领,能再快一点吗?”小路子虽然在笑,但是脸上的焦急都快化成眼泪流出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路子怕的在抖。
熊统领并不是像他的姓氏那样,像一只熊。他个子虽高大,但却看起来比较斯文,若不是一身戎装,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动武的粗人。
“小路公公,已经是最快度了。”熊统领在马背上低声回答,士兵们跑的已经脚不沾地,还要怎么快?
小路子只能咬着牙赔笑脸,“事态紧急,您多担待。”
熊统领淡淡点头,表示理解。
副将在马下跟着跑,气喘吁吁的问道,“城郊怎么了?夜半调兵?”
小路子看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只能把声音压得更低,将马缰绳提了提,靠近熊统领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浮沉馆哗变,白公公吩咐清洗浮沉馆。”小路子低低的说道,“挑起哗变的罪魁祸,必须就地伏法。”
这就是他着急的原因。
他若是去的晚了,周康真的被大郡主宰了,他就没法交差。
按照白公公吩咐的意思,弄死金漫,既能打了上头的人安排的任务,又能重新收回对浮沉馆的治理权,继续让周康小侯爷一家独大,不是两全其美?
但是,他和白公公都心知肚明的诡异的笃定,周康那个草包并不是金漫的对手!
熊统领默默点头,右臂举起,握手成拳。
身后士兵不约而同的改变步伐,比方才度提升不少。
熊统领一拍马臀,“小公公可要跟紧了。”说完白马嗖的窜了出去。
在小路子看不到的角度,熊统领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盔甲下的内袋里,是一炷香前收到的密信。
密信言简意赅:郡主不可死。
众所周知,金漫常年患病,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那个周康,在浮沉馆作威作福多年,早已经是呼风唤雨的地步。他要杀金漫,不是易如反掌?他如果去的晚了,金漫真的被小侯爷弄死了的话,他也没法交差。
熊统领本意也是要加快度,但贸然如此,还会被人怀疑,正好等到小路子沉不住气的一说,借机挥,加快行军度。
两匹马出了城就飞奔而起。
身后的御林军的盔甲出有秩序的摩擦金属声。
熊棋和小路子二人各怀心事,虽目的不同,倒是如出一辙的一心快点到浮沉馆。
而到了浮沉馆,熊棋和小路子看着紧闭的大铁门,外围的士兵们一个都不见了。。
熊棋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翻身下马。
两队御林军随后而至,将浮沉馆围了起来。
火把将这个皇城下最黑暗的地方,照的前所未有的通明。
小路子更是一脸惨白的下了马,跑到大门口,拍了两下觉得这么干其实很没有必要,随即回头求助。熊棋紧随其后,一脚踢开大门。
大院里空空荡荡,二道铁门仍然紧闭。
看着本该挂着铁索的大门,此刻毫无戒备。铁链被丢弃在一旁。
“浮沉馆里的人不会都跑了吧?”小路子脸白的像张白纸。
“进去看看。”熊棋挥手,身后有几个士兵跟进。
进了第三重院落,也就是传说中的东院。
仍旧空无一人。
安静到诡异的气氛让每个人感到紧张。
小路子更是颤抖着拽住熊棋的衣角,闭着眼走过空空荡荡的东院。
在西院的入门处,小路子一脚踩进了水坑。
地上满是水迹,像是被人狠狠的清洗过一番。
“还有……人吗?”小路子颤巍巍的开口,喊完了就躲在熊棋的身后,完全不管周围士兵们嫌弃的眼神。
吱呀一声,洛川拉开双扇门从里面走出来,身上有未干涸的血迹,甚至头上也沾染了血浆,只不过是被主人随意一抹,长披于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