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眼中带着失望:“李管事!”
“宫二先生。”李管事垂着头,只低低的唤了一声。
他是宫尚角所救,从小厮做起,做到了管事,很得宫尚角信任。
但是,他终究是要辜负宫尚角的信任,因为从宫尚角救起他那刻开始,便已经是无锋的计划了。
宫尚角闭了闭眸子,喉结微动,声音带着冰冷:“你是无锋,呵!”
宫尚角有些自嘲,眼眶中隐隐带着湿意:“说吧,把无锋的计划说出来,我能让你死的痛快些!”
宫远徵也听过这个李管事,宫尚角曾经夸过他长袖善舞,锦都的生意多亏了有他。
李管事名叫李执,宫尚角于八年前救下他,那时候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在大街上因为偷吃馒头被打的鼻青脸肿,被路过的宫尚角救下,查了身份之后,便让他在布庄中当一个小厮。
真是可笑,我救了你,如今,你却要杀我!
宫遥徵理解现在宫尚角的心里不好受,背叛!是最让人恶心的事情!
路瑶在现代时,就因为公司一个员工收了钱,透露了方案机密,便让她一个团队加班加点三个月的努力付之东流,让公司损失了上亿的单子,她被老板劈头盖脸的骂的很惨。说她识人不清,说她……眼睛没用不如捐了!
她没有反驳一句,从办公室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对这个世界更失望了!
原来,不论是在哪里,都会有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李执垂着头,不敢看宫尚角的眼睛:“宫二先生,你杀了我吧!李执下辈子再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宫远徵冷笑一声,用短刀直直的插进了李执被暗器所伤的伤口处:“想死?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啊!”李执痛的浑身抽搐,汗如雨下,但依旧咬紧牙关。
宫尚角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执:“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宫门,是有哪点对不起你?”
宫尚角的语气沉沉,一字一句咬的很清楚,在这凝滞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却又带着叹息和无奈,以及被背叛后的痛心和压抑。
李执抬起头:“宫二先生,宫门没有对不起我,但我是无锋,我生来就是无锋,我没得选!”
“我明白了!金复,带下去严刑拷问!”宫尚角话音一转,看向刚送完册子回来的金复。
金复:“……是!”
宫尚角看向被带下去的李执,眸色复杂。
宫远徵有些担忧的看着宫尚角:“哥!”
“我没事,为何去了那么久?可是生什么事了?”宫尚角边说边往一旁的茶桌走。
“我一开始跟了上去,刚准备动手,便出现了另一个无锋,我便暗中观察,听李管事的称呼,那应该是个寒鸦。”
“我一时不察,让他给逃了!不过,他中了我的毒,没有我的解药,他定然还会回来的!”宫远徵笃定的说道。
宫遥徵默默的递了杯茶给他,示意他坐下。
宫远徵接过,看了一眼自家姐姐,宫遥徵示意他看宫尚角。
却见宫尚角压根没在听,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一样,持续走神中……
“哥?”宫远徵提醒道。
“嗯!远徵你接着说。”宫尚角回过神,看向宫远徵。
宫远徵:“……”
“我早就说完了,哥,你可是还在想那个无锋?我早就说过,那个李执的能力出众,但是身份不明,让你不要对他太过信任,外人,养不熟的!”宫远徵愤愤的说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世间哪有什么是非黑白?无非都是立场不同罢了,他李执,生来便是无锋,他没得选!而我,生来就是宫门的人,与无锋有血海深仇,也没得选。无所谓谁对谁错,也怨不了谁?都是博弈罢了!”
“江湖的这盘棋,你我都不是执棋者,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远徵,你要记住,宫门的刀,永远都是守护之刃,而不是杀戮!”宫尚角眸色深深,他一开始痛心李执的背叛,但听到李执的一番话,他释然了!
对啊,哪有所谓的背叛,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无锋的目标,可一直都是扰乱宫门,攻陷宫门!
而李执的埋伏,也只是为了在合适的时机,给自己一刀罢了!
他看向宫远徵和宫遥徵,原来,只有自己的亲人,才能真正的永远站在自己一边。其它人,你又拿什么去要求别人不背叛呢?
或许,他还在嘲笑你的愚蠢!
毕竟,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