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约的是个简餐的咖啡厅,也就不用挪地方了,衣既明给自己要了一份凯撒沙拉,又给霍楼要了一份香煎鹅肝,他们的晚餐就开始了。
餐点没上来之前,两人先就彼此的近况聊了一下。说实话,他们也没分开几天,却总觉得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遥远,明明每天都会通过微信聊了个没完,却还是想听到对方从口中说出更多。
“郑师兄一开始非要叫我金主爸爸,去老师家的时候,一时没收住,忘记改口,哇,被老师那一顿教训。”霍楼也总是仿佛和衣既明有着聊不完的话题,“平老师是真的打人啊,他家有个七寸长的戒尺你知道吗郑师兄说他那一套是封建糟粕,平老师就一边追着他打,一边说,我就封建了,我就糟粕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你报警抓我啊。”
衣既明在霍楼活灵活现的描述里,笑的前仰后合。他知道郑围城是个能干出来这种事情的人,但是没想到平老师私下里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衣既明是认识平老师的,只不过两人更多的是忘年交之间的演技交流,他所认识的平老师要更加平和老派一些。偶尔衣既明会和平老师约个茶馆,一边听京剧大鼓,一边聊一聊有关于演戏方面的事情。
李林一度害怕衣既明彻底变成老年人,各种耳提面命,甚至不惜说什么“老戏骨”,就是为了刺激衣既明能够年轻、更潮气蓬勃一点。
霍楼见衣既明听的开心,讲的就更加起劲儿了。
“郑师兄可会卖惨了,尺子都没挨着他,他就开始上蹿下跳的嗷嗷乱叫,仿佛被打的有多疼似的。最后把在厨房做饭的师母都招来了。师母特别护犊子,拦在师兄面前,做饭的围裙都没摘,手里拿着炒菜的铲子,在客厅里和老师叫板,你有本事打死我啊,打孩子算什么本事
“平老师也不甘示弱,但是不敢说师母,只敢说师兄,你见过四十好几的孩子。”
“师母就说,四十怎么了,哪怕他八十了,在我眼里都是当年十几岁就来家里学习的孩子。我们可是差点得了小金人的大导演,他有多努力你知道吗你不以他为傲就算了,还要打他”
衣既明现霍楼学平老师夫妻吵架这段学的特别像,尤其是师母说话这里,抑扬顿挫、起承转合,简直惟妙惟肖。让衣既明很快就带入了平夫人的样子,也许霍楼还没有现,但衣既明已经意识到了,平先生是真的会调教人,短短几天,霍楼就已经和过去不同了。
在这点上衣既明是不如平先生的,因为他根本舍不得对霍楼说重话。
“你知道他刚刚喊小霍什么吗金主,爸爸。平老师说最后这个称呼的时候,脸都要气绿了,我估摸着老爷子最看不上圈里的就是这些个习气,别的没学会,这些个糟词,倒是一套一套的”
“金主怎么了也没说错啊。我们小霍就是有钱啊,师母说完就转头跟我招手,来,小霍,给你这个老古板的师父开开眼,咱们到底多有钱。”
“师母可喜欢拉偏架了。”霍楼最后这样评价。
衣既明忍不住的点头,平老师和平夫人是一对很有意思的老夫妻,老来为伴,别人都是返璞归真,只有他们是一路火花带闪电,又惊险又刺激。每天能拌十回嘴,却又能神奇的每拌一次就更爱对方多一点。他们老两口一辈子没孩子,平夫人看见小辈就喜欢的不行,根本不能容忍平老师“凶”孩子。
“那后来呢”衣既明不爱说话,但他现他喜欢听霍楼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好。
“后来老师只能和师母承诺,不打孩子,坚决不会打孩子了,师母这才重新回厨房去做饭。她说师兄喜欢吃佛跳墙,早早的就给准备上了。然后,老师就突然跌坐到了沙上,好像很难受的捂住了胸口。我和师兄都吓了一跳,我还没有来得及上前,师兄已经去扶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虽然衣既明已经猜到结果了,但还是愿意假装自己猜不到“到底怎么了啊你快说。”
“说时迟那时快,老师分分钟就抽出了尺子,打到了师兄背上。师兄都傻了,老师这才觉得自己赢了,放下尺子,还有空和我眨眼,叫我不要管。”
只听这师徒斗,衣既明就知道霍楼学习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肯定很有趣。
“是挺好的,但有时候还是会郁闷。”霍楼隔着咖啡桌,深深的看了一眼衣既明。
“怎么了”
“因为想你啊。”霍楼理直气壮,别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霍楼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百年,这都够大圣从五指山出来两三回了,他才终于再到了衣既明一面。
“你呢”光自己说还不够,霍楼非要听衣既明也说。
明明是个很简单的句子,衣既明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烧起来了。
我,也想你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