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羊湖的时候,衣既明和霍楼先在海拔线的界碑上拍了一组镜头。
下面就是碧波浩渺的湖水,旁边是皑皑白雪的峰顶,霍楼和衣既明站到了悬崖峭壁旁的一块巨石之上,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除了拍摄以外的时间,霍楼的手一直死死的抓着衣既明。
衣既明不得不提醒霍楼“我其实不害怕。”
车祸带走了衣既明大部分的感情,包括紧张,也包括害怕。他只记得他以前拍一些需要掉威亚的高空戏或者危险动作时,他的手心还是会出汗的,但如今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已经完全无法感同身受了。
衣既明成了所有导演都最想用的那种演员,临危不惧,需要在镜头前表现出什么情绪就是什么情绪,永远不用担心他会被外物干扰。
当然,现在有霍楼在身边,衣既明也变得有点不那么专业了。好比昨天,衣既明为了配合霍楼的演技,而没有在镜头前出自己最好的状态,虽然拍出来的效果还是符合要求的,甚至远导演的要求,但衣既明自己很清楚他并没有全身心的投入。
为此,衣既明扣了自己两朵小红花。
又给霍楼加了一朵,因为霍楼后来的表现十分努力,衣既明也因此重新提升了不少的认真程度。
“但我害怕。”霍楼这样道,非常自然的假装成了一个恐高患者。哪怕他们在来拍摄清场时,还看到一个旅游团的大妈,站在那里向天高举纱巾,拍出了各种中年女性最爱用的一些拍照姿势,并没有出现什么危险情况。
衣既明再一次控制不住的分神照顾起了霍楼,甚至和杨贝贝私下提出了改戏的任性要求“我可以一直牵着霍楼的手吗”
杨贝贝的表情十分复杂“我能问为什么吗”
为了霍楼的面子着想,衣既明自然不会告诉别人日天日地的霍大少有可能“恐高”,他只是把他想出来的借口告诉了杨贝贝“我觉得我握住霍楼的手,可以用在两辆车连接的镜头那里,比我们只是空洞无聊的的站在巨石上更有寓意。”
杨贝贝看了眼衣既明身后,明明听到了这段对话还要假装没有听到的霍楼,在慎重的考虑过可行性后,点头答应了。
这个镜头确实能用,那就这样吧。
衣既明又一次很严格的给自己扣了一朵小红花,心疼,但不后悔。
衣既明回去和霍楼说的是“杨导让改戏。”
“哦。”霍楼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的太得意,但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表情管理学失败。幸好,当他笑的都快要看不见眼睛的时候,衣既明想的只是,看来霍楼真的很害怕高处啊,只是听到可以全程牵手就能这么开心。
“以后不要太勉强自己,”衣既明认真的和霍楼说着自己的经验,“我有段时间就是太勉强自己了,那样的状态下,拍出来的反而不好。”
很刻意。
“知道了。”霍楼弯起了一双眼睛。
霍楼和衣既明握住手之后,就突然变得大胆了许多,甚至跃跃欲试的想要和衣既明在这里合影一张。做一些刺激又浪漫的动作。
阿罗不得不在一边念社会新闻来阻止霍楼抽风。
“a国推特上之前一张号称最感人的求婚场景你们看到了吗有人用无人机,无意拍到了一名男子在怪石嶙峋的危险之地,单膝下跪为女友拍照。无人机的主人想把拍下来的照片送给这对幸福的未婚情侣当做礼物。结果”
“结果”
“找到最后的结果是,一对情侣意外失足摔下山崖的社会新闻,一样的地点,一样的时间。”
霍楼“”
“老实拍戏,别搞事,懂”阿罗幽幽道。阿罗在跟着霍楼入藏之前,再一次被霍然清大佬约谈了,中心主旨只有一个,我儿子到底能有多作死,我清楚,想必你也很清楚。未免生什么很不必要的人间惨剧,他希望阿罗能负起责任,对得起那一笔天价工资。
霍楼终于消停了,和衣既明老老实实的拍完了需要的镜头,就离开了向外突出的巨石。
当他们看镜头回放的时候,衣既明有了更多的灵感,也可以理解为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小红花一朵也是扣,十朵也是扣。衣既明第一次如此不专业的,干涉起了导演的拍摄“我们可不可以试着在镜头里,尽量不出现人脸。”
“怎么说”杨贝贝却是个很喜欢听取意见的导演,她不是那种片场暴君的类型,要不然她当初也不会提前在微信上和衣既明、霍楼沟通创意,她更喜欢挖掘演员的无限可能。
这些可能往往得演员自己去现。
“不看到脸,就可以解决掉不少问题。”好比衣既明的喧宾夺主,好比霍楼和衣既明在演技上的差距。
当然,作为代言人,他俩还是要出现的,只需要一两个定格镜头就好。
不并排出现,没了对比,也就不会太惨烈。
这确实是一个思路,杨贝贝感觉自己如醍醐灌顶,她之前就是太陷入逼格拍摄的怪圈了,重新换个角度,整个拍摄都不同了。
但是当杨贝贝去和霍楼这么提议的时候,霍楼却只是道“我的脸可以删,明明的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霍楼并不像衣既明那么讲道理,他也不打算由他来想出来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他只是用了一个他从小就会的办法来处理问题加钱。
要是想不到好办法,那他们家花这么多钱请杨贝贝的意义是什么呢
杨贝贝很想说,多少钱她都没办法干,如果霍楼这么多要求的话。
但是当杨贝贝真的看到了霍楼提出来的价格后,她觉得她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阿罗仿佛从不断屈服、退让的杨贝贝,身上看到了昔日的自己,听着杨贝贝说“只此一次”的时候,阿罗在心里敬了对方一杯。不可能的,这就是潘多拉魔盒,打开了,就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