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的頭上的水晶髮帶散發七彩的暗光,讓老者到嘴邊的謊言變成真心話。
「回應求救得跟他一起進裂縫,誰知道還能不能出來,萬一死在裡面怎麼辦?該死的,你陰我!」
一直凝視裂縫,並不參與兩人爭端的中年學者轉過頭,看著老者。
老者在他的目光下漸漸縮起肩膀,如同一隻吃壞肚子的兔子。
「早上得知真理,當晚死去也未嘗不可。你怕死,沒有為獲得知識無視生死的決心,怪不得學業停滯不前,一年比一年更加蒼老。我或許不應該暫停分享你的知識成果……」
「我錯了!老師。」
老者低下頭,一副知錯就改的樣子。心中卻在想,若不是你多年以來分享走太多我獲得的知識成果,我的生命不會流逝得如此之快。
可他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目前的學業進度僅僅足夠他勉強活著,不至於死去,如果中年學者非要分去一部分,他將很快化成一捧黃沙。
中年學者沒再搭理他,而是對妙齡女郎說:「我對第一名勢在必得,如果第三名的小女孩還活著——她是你的。」
老者心裡一咯噔:看來學院方面很生氣,才將老師派來。
學院將天才茹笛分給他,本就是想要挽救他的生命,一舉兩得。如今,卻無法承受天才隕落的可能性,對他的感官已經降到最低點。
妙齡女郎權衡片刻,搖頭道:「即使和你撕破臉皮,我也要爭取一個成為茹笛老師的可能性。」
以茹笛的潛質,鍊金術師必然不是他的終點。真理契約一旦締結無法消除,若能成為他的老師,分享他的知識成果,就算不能更進一步,也可以擁有漫長的生命。不至於像老者一樣,逐漸不能獲得知識而死去。
對於鍊金術師來說,只要一直能學習就永遠不會死。
「那就各憑本事吧。」
中年學者將目光重移到裂縫之上。
忽然,裂縫劇烈收縮,如同一隻吃壞肚子的嘴。咕嚕咕嚕兩聲,吐出一大一小兩個人,正是茹笛和茹小雅。
老者立刻上前想要說出編好的謊言,卻被中年學者搶先,只見他身影消失,再出現,竟用瞬移的方法來到茹笛的身邊,露出師長對弟子特有的讚許表情,輕拍茹笛的肩膀,說道:「好小子,不僅自己活著回來,還能帶回小雅。辛苦了!學院會給予失職者處罰。我是學院分配給你的的臨時老師,一直在這裡等待你出來。」
老者不再心存妄想,開始害怕自己被老師用來討好「學弟」,連忙幫老師說話。
「這位是鍊金術師中的第一人……」
這時,中年學者眼尖的看到茹笛手背上的圖案,「這……這是……」
老者同樣大驚,「真理契約???」
妙齡少女同樣驚訝,「哪位術師和你締結的契約?」
茹笛已經是藝術家,收他為學生最低得是一個鍊金術師,否則真理不會認同契約。
茹笛心中知曉他們的意圖,知識荒漠裡的每一份知識全都標註價格,唯一分享他人成果而不需要付費的辦法就是建立師生關係——這是荒漠的傳統。學生從老師得到知識,再變成自己的知識,成果以經驗值的方式反哺老師,雙方的成長都很快。
然而,學生的反哺是獲得十分捨去三分,留下的只有七分。隨著學生的成長,哪怕獲得的知識不來源於老師,還是得一直分出成果。
因此,學生是契約的弱勢方。
哪怕契約慢慢演變為知識成果分享的範圍可做選擇,比例可以按需調整,學生依舊是弱勢方,因為老師無法將知識直接灌輸到學生腦子裡,學到多少全看學生的努力和理解能力。
老師可以收多名學生,學生只能有一名老師。
這種情況下,老師以知識脅迫學生的情況數不勝數,一般來說,可按需調整的分享比例依舊維持著最高的七三分。
茹笛也認識中年學者和妙齡少女,知道兩人在知識荒漠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換而言之,他們是要臉的,不會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一定得選老師的情況下,他們的確是優質的選擇,至少都比老者好太多、太多。
然而,他已經獲得最好的了……「我有老師了!」
通關裂縫竟然也能獲得經驗值,而老師沒有分走他的經驗值,簡直是無私奉獻的典範。品格之優秀,直接打破茹笛對「老師」一詞的固有觀念。
再者,老師幾次涉險救下他們兄妹,對他們有著重大的恩情。哪怕一直要將知識成果分出去一部分,情感上來說,他也是願意的。
茹笛想起冰冷的夜裡,像一座高山一樣擋住風雨帶給他無限安全感的溫暖身軀,臉頰不禁泛紅,堅定的對三人說:「我會永遠追隨她。」
三人:「……」
茹小雅單手握拳,給自己打氣。
「等我長大,也要成為她的學生。」
迷失在羨慕和嫉妒中的三人許久才回過神來,詢問這位幸運的鍊金術師到底是誰。
鍊金術師數量有限,他們不可能不認識。
然而,茹笛形容出的卻是一個特徵完全陌生的女人。
妙齡少女搖頭,「知識荒漠沒有這樣一位鍊金術師,她是一位流落在知識荒漠之外的鍊金術師。茹笛,她將無法時刻指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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