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少爺,你這麼說話你自己相信麼?」何桓生壓低聲音,「你的車隊後面藏了些什麼東西,你難道不知道?作為走鏢之人,還不知道哪些東西可以走,可以不走麼?」
氣氛驟然陷入壓抑的沉寂之中。
楚照剛剛也聽說了,被扣下的原因自然是帶了朝廷禁止私自交易的東西……例如鹽鐵等物。
可是他們偏偏在太歲頭上動土,光明正大大搖大擺地帶著東西「路過」京城,目的當然也就只有一個。
「二位就是想來見我吧?」楚照忽然開口。
何桓生微怔,他還沒來得及說明呢——只不過這話,交給楚照來說,的確是要比他來說好。
「呀,二殿下果然聰明,和大殿下一樣。」虞維臉上不減一分笑意,「雖然我這個方法不怎麼聰明,但的確是能夠馬上見到殿下最快的辦法了。」
「所以,閣下來見我,是有什麼打算麼?」
用這麼蠢鈍的方法進京,看虞維這樣子也不像這種人……見到她帶來的效益,一定遠勝被扣下這一事。
虞維嘆了口氣道:「是這樣的,殿下,你看我們鏢行,同貴國已經合作了多少年了……從我姥姥起,咱們就一直互相幫襯了。」
這裡還算正常,大家都耐著性子聽他說。
「只不過,到了我娘剛剛接手商行的時候,好像就不太對了……當時幾家鏢行互相爭奪商道,我們虞家好容易才贏得了最後的勝利,」虞維邊說邊嘆氣,仿佛他是這一切的親歷者一般,「要是那會兒,大雍能夠再給我們支持就好了呢。」
這句話也聽明白了,是在指責支援不及時,不充分。
「彼時雍梁二國邊境戰火不斷,難以空出多餘財力幫助你們商行。」何桓生一板一眼道。
虞維等的就是這句話:「是這樣,在下也沒有說大雍不好……只是忽然想起,當時我們的約定,是說大雍資助我們鏢行五代……」
他說話的調子忽然間又變得很長:「只不過大雍沒有完整地履行承諾,我們鏢行也要好好思慮一下了。」
氣氛霎時間就變得緊張起來。
何桓生將手從桌上移下,眉宇間的不耐又多了兩分戾氣。
「虞少爺,你也知道,你的姥姥同我們訂下了五代之盟。」
「那會兒是那會兒,再說了,大雍可是少給我們多少東西,」虞維索性不裝了,語氣也變得同樣不耐煩,「再說了,我們虞家也是大梁人,要麼您以後就別聯繫我們家,好聚好散……要麼以後就——」
忽然間電光火石,刀劍出鞘相撞,發出泠泠的撞擊聲音。
寒光傾瀉,映出房間內詭譎的紅來。
何桓生就在剛剛那一瞬拔劍了,而舒悅眼疾手快,同樣快的度反制了何桓生。
二人對峙。
「請何門領收劍入鞘。」舒悅沉聲,一字一句。
何桓生舔了舔嘴唇,面目上的疤痕愈加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