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直直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谁都知道皇上疼爱太子,这要是知道了扰了太子安觉的洪贵不仅活着,甚至还当了太子身边的亲信,那定是要怪罪于他的。
就在郑平准备自我认罪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父皇,儿臣看他眼熟,就不罚他了,让他做了儿臣的玩伴。”朱见济一边说着,一边又装作虚弱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般,瞬间吸引景泰帝的全部注意力。
见了自己儿子这样虚弱,景泰帝哪还有功夫管这些琐碎之事,忙道:“好好好,暂且不说这些,你先好好休息。”说完,就让朱见济躺下。
“再睡一会儿吧,现在还太早了,济儿要赶紧养好身体,父皇先去处理政务,晚些再来看你。”说完,又看了一眼躺在玉床上的儿子,摸了摸小脸,便起身离去了。
乾清宫。
曹吉祥走入内殿,俯身说着:“禀万岁,户部尚书,内阁辅陈循求见。”
朱祁钰没有放下手中的奏本,只是说了一个字。
“可。”
曹吉祥立马会意,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不多时,陈循便走了进来,一身绯色官服,白花花的胡子,面上都是岁月的痕迹。
“臣陈循,拜见陛下。”陈循俯身说道。
朱祁钰放下手中的奏本,挥挥手。
“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陛下。”陈循起身,刚要开口说话,就看见皇帝对着身旁的太监低语了几句,没过一会儿,几个太监就抬来一个檀木椅子。
“陈爱卿年纪大了,坐下议事吧。”
陈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道:“谢陛下大恩。”
等陈循坐定,朱祁钰开口询问:“陈爱卿今日来有何事要说?”
“今日听闻陛下诏又免了皇太子一个月的冠读,这恐怕于礼不合。”
“太子乃“国之大本”,未来会“继圣体而承天位”,故而皇太子的教育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听闻太子病情好转,已无大碍,休息一月已是足矣,还请陛下不可仅仅因为爱子之情就弃长远之计。”陈循苦口婆心的劝着,全然没有注意到主座上的皇帝面色有些不好。
“陛下………………………”陈循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皇帝打断。
“好了,陈爱卿的忠言朕已知晓,此事朕心中自有决断,陈爱卿无需多言。”
“陛下………………………”陈循见皇帝已经没了继续听下去的意思,知道自己是劝不了了,便只得放弃,起身道:“那微臣告退。”
等到陈循退下后,朱祁钰又拿起奏本批阅起来,他何尝不知皇太子教育的重要性,也知道这件事会成为朝臣攻击自己的新的理由,但……………………
想到自己的儿子,朱祁钰面色缓和下来,济儿还是个孩子,又病着,定要好好休息,至于朝臣是怎么说的………………………
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