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凡会用巧劲儿,干什么都能找到窍门,弄完猪草也没感觉多累,就是身上全是汗,衣服湿乎乎地贴着有些不舒服。他叫上杨婉云一起去把猪草交了,还剩下一些是给家里的两头猪吃的。这时候养两头猪必须得卖一头给公社,自己只能留一头,还只有过年才能杀,要求还挺多的。不过好在割资本主义尾巴这种口号正在消失,也不用太束手束脚。
徐子凡跟杨婉云离开人群后,他就去直奔河边,开始削尖锐的树枝。杨婉云疑惑道:“你想干啥?不会是要抓鱼?用这个?”
徐子凡点头道:“用这个叉鱼。”
“怎么也得钓或者拿个竹篓,你用树枝能叉到鱼?别再把自己脚给扎了,到时候又得养。你要是馋的厉害,我带你去打两个麻雀,别弄这个了。”没有外人,杨婉云跟他说话就不怎么客气了。自从知道他是怎么想她的之后,她真是一点都客气不起来。
徐子凡皱眉看了她一眼,“别人叉不到不代表我叉不到,就像你说我干不了活儿似的,我刚才不是干了吗?”
他说完就脱了鞋,把裤腿高高挽起,走到河里紧盯着河面下的鱼。杨婉云到底有些担心,忍不住走过去问,“你站水里害不害怕啊?”
徐子凡摇摇头,抓紧树枝猛地往下一刺,拿起事已经叉住了一条鱼!他把鱼甩到岸上,抬抬下巴道:“赶紧收好,别叫人看见。”说完他才回答她的话,“遇到困难就解决困难,有什么好怕的?我不但不怕,我还要学会游泳,彻底克服这个难关。”
杨婉云快把鱼塞进背篓,用枯枝树叶盖上,惊讶地看向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这人心气儿还挺高的,以前怎么没现呢?
徐子凡又叉了三条鱼,上岸擦擦头上的汗,道:“一人一条正好,咱俩找个地方把鱼烤了,带回去味儿没那么大,别人不会知道的。”
杨婉云眨眨眼,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她跟爸妈的份儿,有点搞不懂徐子凡的意思了。他这到底是讨厌他们呢,还是不讨厌呢?到底是想当一家人好好过呢,还是不想呢?
徐子凡斜了她一眼,“以后别说我只会吃你家的、喝你家的,我会干活儿,也会弄东西给你们吃,我可不是废物。”
杨婉云心里一动,笑道:“原来你这么厉害,没看出来啊!不过这算啥,打个猪草、叉个鱼而已,我也能干,你这就当自己有本事了?有本事弄只野鸡给爸妈补补身体、弄点野兔、狍子啥的给家里添点肉菜……”
徐子凡放下裤腿,把鞋也穿好了,听她还在说,上前一把拿过她的背篓,低头看着她笑了一下,“你就这点要求还当自己狮子大开口呢?我有没有本事,你跟好了看着。”
徐子凡背上背篓大步往前走,杨婉云愣了一下,想到他刚才离她那么近笑得那么好看,不由得有点脸热,随后暗骂一声,这人长得真是个祸害,没事儿笑啥笑啊!
徐子凡带着杨婉云往山里走,路上做了个弹弓,刚开始准头不好,打了十几下什么也没打中,让杨婉云好一顿笑话。后来徐子凡调整了一下弹弓,手练熟了,一打一个准,打了十几只麻雀,还意外掏了一窝鸟蛋。
看见野鸡的时候,徐子凡给杨婉云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你去把它赶过来,我来抓。”
杨婉云刚刚被打了好几次脸,已经学会了默不作声,就算觉得他抓不着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嘀咕,按着他的意思去赶野鸡。杨家也养了鸡,赶鸡这种事她做得很熟。徐子凡看准野鸡受惊要飞的时刻,猛地扑过去,两只手抓住鸡尾巴,整个人都压在了鸡身上!
地上的尘土糊了他一脸,他双眼紧闭咳了几声,紧紧抱住野鸡爬了起来,对杨婉云露出得意的神情,“抓野鸡而已,看不起谁呀!”
早上杨婉云刚见过他不似凡人的模样,现在看他满身狼狈、满脸尘土,头上还粘着鸡毛,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还越笑越大声,根本停不下来。
徐子凡黑着脸走过去把野鸡往她怀里一塞,抬手往她脸上一蹭就抹了她一脸土。
杨婉云却顾不得土不土,直接被惊得后退了好几步,通红着脸斥道:“你干啥呀!”
徐子凡似笑非笑地说:“我干啥了?你不是我媳妇吗?”
“你、你流氓!”
“那你不该高兴吗?不是你死活非得嫁给我的吗?”徐子凡不怕死地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杨婉云立刻脸色铁青,一把将野鸡砸到他脸上,怒道:“徐子凡!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杨婉云说完就捡了个粗树枝往徐子凡身上招呼,那只野鸡当然是跑了。徐子凡边躲边说:“你还不承认?苏晴都跟我说了,那天她不舒服不想去河边,你非拉着她去,到那就说我落水得赶紧救人,死抱着我把我拖上了岸。你当我傻?要不是你设计我,你能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