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舅父!我怕!我好怕……呜呜……”
萧锦辰的瞳孔愈幽暗。
郑思南浑身鸡皮疙瘩丛生,从未觉得这以前让他觉得极乐的密室这样阴冷恐怖。
他颤巍巍地说道:“九殿下,我,我去宫中为娇云奴澄清,这只是她与我玩闹时,无意划出的小口子罢了,都是京兆府那帮人搬弄是非……”
“小口子?”
萧锦辰手里的匕忽然对准那伤口狠狠扎下,在郑思南响彻密室的惨叫声中慢慢地拧动,转脸,森笑着看他,“京都城中,人人皆知,驸马爷身受重伤,几乎丧命,怎能是小口子呢?”
“九殿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以娇云奴逼迫长宁!逼她不答应我就告诉娇云奴她的阿爹是个畜生!长宁不是很配合的时候,我就给她下药!是我的错!我错了!我愿意到圣人面前认罪!九殿下……啊啊啊啊!!!”
萧锦辰一刀拔出!
鲜血飞溅,有几滴,迸溅在他春寒浮雪的脸上和猩红的眼角下。
他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拎着那血淋淋的刀刃,抵在郑思南的心口上。
粘稠滚烫的血珠顺着郑思南颤栗的肌肤滑落。
腥臭味从他的裤子底下散开。
他涕泗横流地求着饶。
萧锦辰看着这个状若死狗一般的腌臜畜生,想到长宁那一日跪在圣人面前,满脸欢喜地说:“父皇,儿臣就要嫁给他!他说他会对儿臣好!”
只觉那笑,如刀锥,扎进他的心腔!叫他痛得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他垂眸,提着刀尖,顺着郑思南的肌理,一点点地划开。
看着那渗出的血渍,慢声笑道:“驸马当初对着皇天后土、圣人先祖起誓,要对长宁一生呵护。如今,长宁病故,驸马也该思妻哀切,悲不能生,追随而去才妥。”
“不……不……我不想死……”郑思南已经吓得魔怔了,满口乞怜状,再无往日翩然朗俊半分。
“啊!”
惨叫声中,一片薄如绢布的血肉掉落在地。
郑思南浑身抽搐。
萧锦辰提着匕,垂眸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郑思南,从现在开始,本座问你一句,你便答一句。说错一个字,本座割一块肉,懂不懂?”
郑思南疯了一般地摇头。
“哐啷。”
铁链剧烈摇晃。
晦不见光的密室内,升腾的血腥气,浓郁到近乎窒息。
富丽堂皇的主屋内,黄花梨木雕并蒂连理的长榻上,谢安安轻轻地拍着怀里满面血丝眉头紧皱,于昏迷中尤惊怖不安微微抽动的萧云。
忽然。
怀里的孩子猛地抽搐了一下!
她轻拍的手微顿,垂眸,便见,怀里的萧云,慢慢地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
里间的衣柜朝旁打开。
“嘎吱。”
缓慢沉重的挪移声后。
萧锦辰从里间,走了出来。
抬眼,便瞧见了坐在长榻上的谢安安。
四目相对时,尘埃浮动的光柱倏地擦过他眼角的斑斑血迹。
这一瞬间,谢安安仿佛窥见了忘川河中逆流而来的阎罗。
他漫目漆黑,无光无影。
不见阴阳与亡魂。
只见生,只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