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妈看了眼他脸上的血,叹了口气,道:“你今儿个先回去吧!到账房上支半个月的工钱,去看看这伤。”
张叔面上一喜,陪着冯妈妈下了楼。
厢房内。
雀儿扒着门框看底下,好一会儿,跑回来,低声道:“谢先生,姐姐,那吴二爷被抬走了!好像还在喊有鬼,好些人说他是喝花酒喝多了,把脑子喝坏了!”
她说着,又开心地笑起来,“太好了!这样他以后就再也不会来欺负姐姐了!”
思烟坐在梳妆镜前,闻言,亦是笑开,却不小心牵扯了嘴角,痛得低哼了一声。
一旁,谢安安伸手,扶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仔细看了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瓶药罐,蘸了些,在她受伤的脸上点开。
思烟原本不过微微肿的脸颊顿时一片赤红!
她猛地攥紧手里的帕子,想避开,却又不愿往后,贪恋地闻着那药味之下淡淡萦绕的朱砂气味。
就听谢安安道:“雀儿,劳烦你,去找些活血祛瘀的药油来,思烟的脚只怕是崴到了。”
雀儿立时应了,转身跑出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按在脸上的手指挪开。
思烟回神,捏着帕子的手缓缓松开,片刻后,娇声道:“今日又被谢先生救了一回呢。”
谢安安将药罐盖好,笑了笑,道:“这位吴二爷,就是长宁驸马私交甚密的那位勋贵?”
思烟一滞,没想到谢安安居然猜到了。
捏了下帕子,笑道:“他本就是我的客人……”
“思烟,”谢安安在临窗的榻边坐下,道:“你不用为我做任何委屈你自己的事。”
思烟眼睫一颤,抬眸看去。
此时弦月至半空,正巧挂在敞开的菱花窗顶,从她的角度望去,那月亮正悬在谢安安的侧后方。
而谢安安的手边,是榻上小几上放着的明黄灯罩。
灯火昏黄,暖融了谢安安的右半边身。月色清华,映染了谢安安的左半边脸。
这样的她看上去,半面是仙寰,半面,入婆娑。
似凡尘,若神迹。
思烟心悸难休,无意识地掐紧手帕,低声道:“我……不委屈。”
谢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浅浅一笑:“那便好。”
思烟眼底轻颤,抬眸时,面上已是一片娇媚笑意,问:“谢先生今夜特意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么?”
谢安安点了点头,“前两日你说到长宁驸马,曾提及他有一个癖好。”
那一日因着小紫出事,便没有细说。
思烟当即想到了谢安安刚刚提及的‘九殿下’。
长宁驸马,九殿下。
莫非谢先生受九殿下所托,要查长宁公主府么?
她迟疑了下,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外衣,轻声道:“如此糟污之事,实在难对谢先生启齿。”
谢安安看着她。
思烟娇媚的脸上微微泛红,低声道:“听说,长宁驸马私藏了一套刑具。”
谢安安眉头一拧,似是没听懂。
思烟咬了咬牙,索性一口气说道:“他喜欢用那刑具,取房中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