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仙人,本就是该这般大隐隐于市。
他笑了笑,语气里带了几分敬重,“那明日辰末,来请谢先生,不知可方便?”
谢安安再一次点头。
萧锦辰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牌,递了过去,“此乃信物,亦是定金。”
谢安安虽不提,可规矩他却要做。
谢安安垂眸,瞧见那玉牌上一个‘监’字,并未推辞,伸手接过。
玉牌换手时,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了萧锦辰的指背。
萧锦辰微笑,收回手,道:“恭送谢先生。”
谢安安点了点头,转身要走时,又微微侧眸,道,“师父说,难过时,吃些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街边粗食,殿下若是不喜,不必勉强。”
萧锦辰一怔,看着谢安安慢步走过那大片的杏花花雨,站在那胡同内唯一的一扇朱门前,推门进去后,才缓缓转身,上了马车。
他伸手,打开那油纸包,现是东洋来的点心菓子,颜色鲜艳,形状却有些粗糙。
他盯着看了会儿。
伸手,捡起一颗红的,放进嘴里。
甜腻的滋味立时漫进喉头,他不适地皱了下眉,却没有吐出。
又打开那甜筒,闻到了一股过于浓郁的甜水气味。
他垂眸,忽然笑了,将竹筒盖上,道:“回府。”
马车调转。
萧锦辰的视线落在那扇已重新关上的朱门上。
忽然想到——不开心,吃些甜食。
那谢安安手里的,是一样的甜食么?
她在……悲伤什么?
……
朱门小宅内。
“师姐!”“师姐。”“师姐,您回来了。”
“呱!”
翠柳儿几人迎了过来,小紫当其冲,一下扑到谢安安的衣襟前,然后手脚并用地朝上爬,一边大喊,“师姐,给我换身子啦!”
翠柳儿没好气地直接将她提溜开,问:“那位九殿下没为难您吧?”
谢安安将油纸包递给桃桃,一边朝西厢房走,一边问:“为何会这般问?”
翠柳儿跟着她,说道:“九殿下萧锦辰,在东都内可是声名近乎两端的人哦!”
桃桃今日对这位九殿下观感倒是不错,闻言问道:“坊间如何议论这位殿下?”
翠柳儿立马说道:“坊间说他是‘幽冥佛子,黄泉金蝉。’”
“这是个什么说法?”扑棱回来的小紫也好奇了,“地藏王爷爷啊?”
翠柳儿叫她逗笑了,见她又想往谢安安身上扒拉,将她拽回放在自己肩上,一边说道:“听说他亲娘本是个宫女,出身不大体面,后来生母死后寄人篱下,养成了极其偏执的性子,为了权势能不择手段。如今手握司礼监,更是杀了不知多少官宦世家,可招人恨了。”
“……”
桃桃讶异,“不会吧?那位殿下面相瞧着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啊!”
小紫也捧着脑袋很有劲头地听翠柳儿说这九殿下的八卦消息。
谢安安在朱儿的床边坐下,伸手,按住她的心口。
翠柳儿站在一边啧声,“所以啊,叫幽冥佛子。因为他虽然满手鲜血,可杀的,都是些无恶不作的坏人。”
谢安安抬手,又去掀开朱儿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