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痛得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额头汗如泥浆,不住地喊:“我错了!我错了!我说!我说!”
小紫生气地抽出手,“说!”
老道气喘吁吁地抱着肚子,再不敢遮掩,打着哆嗦地说道,“是死咒符,我给了那李福四张死咒符,让他埋在那姑娘的院子里。不出一月,这姑娘便能无声无息地香消玉殒。”
“可三娘子却状若疯癫,并无你所说之状。”李越皱了皱眉,道。
朱儿瞥了他一眼。
老道摇了摇头,“这个……真不知是何缘由。先前也不曾有这样的意外……”
“先前?!”
李铮忽然惊问:“这样的歹毒之事,你竟多次为之?”
老道一顿,想隐瞒几句,可腹部绞痛叫他生不如死,朝那边的紫色女娃瞄了眼,道:“是……”
“简直岂有此理!”李铮大怒!
已忘记了心里的恐惧,瞪着老道喝骂:“为道为佛者,本为方外之人,受世人敬重,以庇佑苍生为己任,可你竟然如此荼害无辜性命!简直罪无可恕!罪无可恕!”
李越瞧着阿爹气得面红耳赤,便主动问道:“若是收了银两,且只管办你的事便罢了。为何却要如此害人性命?”
话音刚落,朱儿与小紫齐齐抬头望他。
他后背一紧,还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倒在地上的老道说道:“我,我……”
小紫哼了一声。
老道眼睛一瞪,立时说道:“有人在收这样未曾出阁的处子元魂!十两黄金一条!故而,故而……”
“荒谬!荒唐!岂有此理!”李铮已经气得昏了,摇晃着指着老道,“为着十两黄金,你便这样害人!你,你……”
李越连忙扶住阿爹,又问:“何人在收?”
老道立马摇头,“这我真的不知!从前都是得了元魂就放到城南曲江的一棵柳树下的黑陶罐子里,第二日就能去拿到金子!真的不曾见过是何人在收!我,我没撒谎!女仙饶命!我也只做了三四回,真的,再没有多的了……啊!”
是朱儿直接将他踢飞了出去!
他一头撞在桌角,直接晕了过去!
李越张了张口,看了眼双眼冒火的朱儿,又闭上嘴。
小紫笑道:“事情想必李大人已明白。此二人无恶不作罄竹难书,如何处置,也交由李大人计较。”
李铮看过去,现这小姑娘脸上的灰雾不知何时散去,手脚正常地立在那儿,又露出那张溜光水滑的面庞。
没了那老道扭曲的面孔,这么瞧着……居然还有几分童趣?
李铮稳了稳心思,朝小紫和朱儿恭敬拱手,“家中丑事,叫二位姑娘见笑。请二位姑娘代为传话,三娘之症,还望谢女冠多多费心。李某感激不尽!”
小紫和朱儿微微错开。
朱儿又撇了下嘴。
小紫笑呵呵地说道:“好说。另外,还有一桩事,师姐请李郎君明日过府一趟。”
李越连问都没问,立时应下,“是,在下明日定当前往。”
小紫满意地点点头,拉住朱儿的手,并肩走出了书房。
到了门槛外,一步跨出。
鸟声清啼,赤色流光纵驰天际!转瞬消失不见!
书房里。
父子俩都不曾开口,许久后,李铮忽然往后一跌,被李越赶紧扶住,踉跄着坐下,才忽地长呼一口气,连连摇头,叹道,“这个谢女冠,不简单哪!”
李越给他端了一盏茶,看他脸色如常,稍微放下心来,低声问:“阿爹为何如此说?”
李铮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师徒俩,“若要救下三娘,必然要解决家门内的阴私丑事。可她一个外人,不好伸手,便是救了三娘,日后若再有人来害,三娘也难逃一劫。”
他声音微沉,“于是她便做了个局,故意引出了幕后主使,好叫我能出手,真正处置了在背后暗算三娘的人,才能算是真正救下三娘的命。”
李铮端着茶,面上已浮起几分敬畏钦佩,“此女冠,非但心思剔透,更有大善啊!”
李越虽也是个聪明的,却不如阿爹城府,听他这么一提,明白过来,以谢安安之能,驱除秽气该是手到擒来之事,可她却以做法器为由,将法事退后了数天,莫非就是为了引出这幕后主使?!
忽而心头一动,道,“莫非紫鸢姑娘口中所说的符人,是谢女冠故意放在大伯家中的?”
李铮喝了一口茶,却没回答,半晌,轻声道,“你大伯家的事,谢女冠必然还有后招。”
李越神色微变,道:“孩儿去查那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