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句话却让萧恒脸色微变,他眉峰聚拢,如同一幅化不开的水墨图,脸上也闪过一丝抑郁烦躁,仿佛让他亲眼看到救命小恩人即将跟一名青春貌美的少女结为连理,对他而言变成了难以忍受的事情。
但是云桑是他半个救命恩人,他不过是人家救下来的一名乡野村夫,有什么资格阻止这桩良缘,更别提此二人男才女貌极为相配。
所有人脸上则涌现欣喜,这意思是云家小郎君也赞同这门婚事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夸赞,还以神女作比,却不显轻浮,这般才情一下子就让周佩环心动了,她已经被眼前少年的风姿所倾倒。
然而云桑下一句却让他们愣在当场,因为他说的是“可惜吾求非神女,抱歉了周小姐。”
少年的拒绝,让萧恒松了口气,忽又皱起眉,为自己心头卑劣的窃喜,觉自己仿佛是见不得救命恩人好。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后续,本是一桩金玉良缘的开场,却以委婉拒绝收尾。
周家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好在周家是乡绅之家,被人拒绝也不会跌份,不过接下来的喜宴却变得没滋没味。
待喜宴结束,云家房门关上,云娇娇才回神高声质问道“兄长,村里多少人才俊杰都想娶周小姐,你为什么拒绝”
那她想做周佩环小姑子、等对方嫁过来折磨对方的美梦不就破碎了吗说完,她冲出去就想挽回。
云家人也觉得可惜,周家条件极好,现在云家有了资产到时候多买几块田,也不算高攀了人家大小姐。
以防未来被人再度拉郎,云桑想了想,直接开诚布公“我不喜欢女子。”
此话宛若平地一声惊雷,把云家人都炸傻了,老太太啊了一声差点晕倒,把几位儿子、儿媳妇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扶。老太太颤颤巍巍地坐起,忽地想起了什么,拿起手头的物什朝萧恒砸去,“一定是你”
云大河心里也咯噔一声,这小半月大侄子和这个大恒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同食同住,难道彼此之间暗生了什么情愫,是他没现的
山溪村是楚州郡内,南风较为普遍,隔壁村取不上媳妇的庄稼汉互相搭伙过日子的常有,但云家从没想到大侄子也会是其中之一。云老太更是想到,在此之前,大孙儿从没有那样的倾向,这两月正好又与云娇娇带回来的男人同床共寝,貌似才转移了取向,一时间就迁怒了。
云桑皱起眉,忍不住护了一句“与他无关,这是天生的。”
老太太可不认为,到手的温柔漂亮孙媳妇飞了也便罢了,她固执地掰着手指头数,从乖孙儿小时候送隔壁邻居家小青梅第一支花开始数起,努力想挖出这根本不是天生的证据。
被云家人难,似乎把他当做了染指少年、拐带他走上歧途的罪魁祸,本先前还烦躁的萧恒一时间神情恍惚,一颗心竟也砰砰直跳起来,尤其少年还护在他面前,出言替他维护,更让他心漏了两拍。
他其实并不好南风,可面对云家人的指责,他突然辩解无能,好像从少年递给他刀开始,他就变得不对劲了。
盯着少年那乌黑的,和令人移不开的俊秀脸庞,一个没忍住,萧恒低垂剑眉,粗声粗气朝云家人道“我会好好待他的。”
这相当于变相承认了。
萧恒如今还没恢复身份,不是什么威风赫赫、令边境势力闻风丧胆的当朝王爷,只是一个被救回来的无姓难民,连户籍都没有,云家人自然觉得亏了。哪有人家好心收留了你,吃人家住人家,结果你还把别人家宝贝疙瘩拐带走的道理。
老太太气得半死,拿自己的花拳绣腿捶打他。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能有多少力气,这完全不疼不痒,萧恒像一根木头桩子杵在那里,全部都承受下来了。
事已如此无可奈何,云大河见缝插针地说了几句,说那些赏钱全部都是萧恒拿命换来的,对方还救了他一条命。
老太太这才收住了泪水,抵触得没有那么激烈了,一命换一命,自家好日子也多亏了人家,老太太还没有那么不识好歹。
这一晚,云家人努力在做心理建设。
桑哥儿即将鲤鱼跃龙门的喜悦,和桑哥儿喜欢男子的忧愁,在他们内心激烈交锋。哪怕桑哥儿多次皱眉,说与男人无关,你们不要平白无故指责他。但云家人都知道,如此护短,那该是萧恒没跑了。
三天后,他们才纠结着,自己裁了一个比较小的喜字,贴在桑哥儿的房里,这一切也就自家人知道,对外他们完全不敢声张,态度便是默认了。
云娇娇这些天一直往外跑,想看看周佩环最后又选了何人,她神经素来大条,只觉得家中近来氛围古怪,可也没有多想,于是竟也被瞒鼓里。
唯有老太太还对这个上门女婿,心里虽然接受了,面上却还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仅经常指使对方干活,还把桑哥儿的衣服丢给对方,借机教训两句道“都是房内人了,桑哥在认真读书,你怎么连桑哥儿的里衫都不知道洗。”
一听就知道是心里难受,故意刁难几句,云桑的娘亲见了,连忙说道“娘,还是我洗吧。”
这是男子的贴身衣物,婚前由母亲帮忙洗,婚后则由房内人洗,但桑哥儿这位不是特殊嘛,身形高大气势逼人,云桑亲娘偶尔见了都憷,再听说萧恒杀山贼比切瓜还麻溜,哪里敢让人家洗衣服。
一听是如此私密的东西,昨天还穿在桑哥儿身上,萧恒不知想了什么画面,的胸脯突然急促地起伏两下,不待云桑亲娘接过,自己就接手了,沉声道“以后都由我来洗。”
也由他来晾晒,这种东西怎么能交给其他女子呢。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