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办公室,秘书小王就说:“院长,您可算来了,阿道夫教授都来过好几趟了。”
张天霖不紧不慢的说:“什么事这么着急?”
小王一愣,似乎感到很惊讶,随即答道:“这个……他没说。”
“让他过来吧,”张天霖说,“对了,还有周然。”
“好,我这就去办。”小王说着就要出去。
“小王。”张天霖叫了一声。
小王转过身来,见他默默的着自己,竟然有点不自在。
“院长,您还有什么吩咐?”小王低声道。
“没事了,”张天霖冷淡的说,“你去吧。”
王忠良出去后,张天霖半仰躺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出神,正好看到一个小黑点。
奇怪的是,过了一会儿,那个小黑点突然变得模糊起来,而且越来越模糊,直至看不清楚。
张天霖正纳闷呢,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接着一阵呕吐感传来。
他以为眼疾又犯了,疾忙紧闭双眼。
可是,在他闭眼的一瞬间,那种呕吐感消失了,也不感到眩晕了。不过,只要一睁开眼,这种难受的感觉又会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天霖竟然有些惊慌失措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他的第一反应是眼疾恶化了。
难道实验的结论对于他眼疾来说,没有一点作用吗?
张天霖疑惑的摘掉眼镜,缓缓的睁开双眼。
因为他依旧保持着半躺的姿势,所以先看到的还是天花板上刚才的那个位置。
奇迹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小黑点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努力睁了睁眼,用手揉了揉,确认了就是刚才的那个小黑点。
张天霖震惊了!
他沉思一会儿,突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此刻,他难以想象,就连脸上的的表情也是复杂的,既震惊,又喜悦,既不信,又不得不信。
“起作用了!”此刻,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声音。
张天霖双手颤抖着拿起了跟随他多年的金丝眼镜,小心的靠近眼睛,镜片中的视野立即模糊了。
他明白了,跟随自己几十年的高度近视消失了,这是多么的神奇!
内心传来一阵狂喜。
“咚咚咚。”
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天霖慌忙坐下,将眼镜放在桌子上,微闭着眼。
阿道夫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还没看张天霖一眼就气急败坏的说:“可恶,可耻,太可耻了!”
他说着重重坐在了沙上,显然生了很大的气。
张天霖缓缓睁开眼,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油然而生的是一种“陌生感”。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它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陌生”,而是一种更为直观的视觉引起的头脑中的不适应。
对于常年近视的人来说,眼镜确实能带来一个清晰的世界,但那并不是真实的世界。
谁能知道,透过镜片看到的一切,是否经过某种未知的东西篡改过呢?
此时,张天霖的不适应,就是来自这种清晰与不真实的冲突,来自那亦幻亦真的错觉。
张天霖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盯着他,缓缓的说:“阿道夫,你这易怒的脾气甚么时候能改一改呢。”
说完,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