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防顾谨知道了生气,她把事情给隐瞒了。
顾谨伸了胳膊过来,一手揉腰“反正就是不得劲儿。”
这是谁干的
顾民不,继续往前缠“爸。”
顾民性格温默,涵养好,不像顾宪是个乍乍呼呼的,所以没有表现的太过极端,但他对祖国的否定是根植在骨子里的,不过林珺有办法治他。
顾谨往前再走两步,缓了会儿,笑着说“林珺,法律讲事实犯罪,必须是已经犯了你才能治他的罪,他只嘴里说说,又没有实际行动,你怎么治”
想一想,画两笔。
“当然。”顾谨说。
“爸,我已经谈好工作了,我将一边工作,一边攻读研究生学位,年薪将达七万美金,所以一张机票,我不在乎,而我,还能负担得起你和妈妈,你们所有人的机票。”顾民难掩骄傲“为我自豪吧,我的父亲,你曾经付出的心血,很快将会得到回报,你送我出国,是你人生最正确的一笔投资,为此,请尽情的骄傲吧”
而前段时间,有一回,她带半夏去书店的时候,买了份专利报,好巧不巧,就在专利报上看到一份名字同样叫复方半夏胶囊的专利公告,其中节选的临床病例样本,以及论文的摘抄,一字一句,全是林珺的东西。
顾谨已经生气了,但还算有耐心“为什么明天就走,大洋两岸一个来回要三千美金,顾民,你现在已经有钱到,三千美金都不放在眼里了吗”那是顾谨三年的工资
他只是心动,又没有行动,你又能奈他何
林珺放下了心,又问“你这腰到底怎么回事”
但楼梯上没法按诊。
顾谨并不反对孩子们在物质方面的追求,反而,虽然自己一再俭朴,节省,可从小到大,没有短过俩儿子的零花钱,但他厌恶的是,小民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种攀比和虚荣,那种,把物质奉在一个很高位置的浮夸和盲目迷信。
顾谨不答这个,走了几步,扶墙停了下来,又说“高岗倒是挺有意思。”
其实俩人因为观念不同,在厕所里生过外交摩擦,还相互攻击对方的身体,但林珺选择隐瞒“没有,俩兄弟好着呢。”
“我只负责接人,怎么
会受伤。”顾谨回头看了一眼老房子,说“高六妹和二狗已经住进去了,米面油里面是备着的,如果他们需要什么东西,会打电话出来,到时候再送东西就行,你就尽量不要打扰他们,免得引起麻烦。”
“他和小宪都是光长智商不长脑的,相比之下,点点比他们都圆滑,更有大局观,他们没吵架吧”顾谨又问。
顾谨闷了会儿,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纸,摊开,抚平。
她想等儿子回来以后,找个机会,私底下的,单独的收拾他。
他这人小心谨慎,事会办,但绝不会在明面上,让人看到他和公安有牵扯。
他浅薄,无知,他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可他全然不知。
高从文把巨额财富,全藏在东海市的各个角落里,据说他几个亲儿子和亲孙子,也只知道零星半点,但儿子之间相互也有斗争,所以高从文很防着他们,相反,二狗是个没爹的,寄人篱下的,高从文反而不防他,所以二狗知道的更多。
男孩不知箭从何来,可一支无形的箭,将他这个分明怀着对父母深深感激的心,想要乌鸦反哺,山羊跪乳的儿子,钉在了背父叛母的耻辱柱上。
他为什么要那么干
四十岁的,盛年的,向来目中只有慈祥的父亲,此时双目仿如两道利箭,扫视着儿子的面庞。
顾民。
睁开眼睛的顾民看到顾谨,伸手就抱过来了“爸爸。”
这下林珺忍不住了,上前就扶“你今天该不会也去现场了吧,是不是挨打了,受伤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林珺气的咬牙切齿“我可以作证,他跟我说过可以分赃的,他居心叵测。”又说“你就不能跟公安讲,他分明是去做贼的,见义勇为的是我才对。”
这下倒是林珺害怕了,她说“他爸,事儿肯定不是小民干的,而且我已经申诉了,专利已经被驳回了。”又说“你别生气上火的,咱们慢慢跟孩子说。”
其实要不是今天急林珺,顾谨也不会出现在公安身边。
但顾谨觉得不对,儿子分明都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怎么还在嗯嗯啊啊
“你爷爷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好好听着,你知不知道他明天还要上班,熬夜熬到十二点,对他的身体不好”顾谨反问。
即使是亲儿子,也不可以抢妈妈的专利。
看前夫哥累成这样,就不跟他说了,只说“还行,挺好的。”
进了门,黄毛马猴似的儿子趴在餐桌上,还在嗯,听筒也在餐桌上,老爷子朗朗有声,正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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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高村长被抓,高岗内心蠢蠢欲动,肯定想坐东海市道上的第一把交椅。
而隔着一堵墙,另一边,光膀子的小法典此刻就坐在小姑给他大哥准备的席梦思大床上,脚边摆了几桶油漆,嘴里叼着一支画笔,手上还夹着几支画笔,脸蛋儿上全是油漆,身上也沾满了花花绿绿的油漆。
这时俩人已经进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