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6月27日
巴尔干半岛的波斯尼亚
明天将是圣维图斯节日或维多万这是巴尔干斯拉夫人的一个特殊假期。每一个民众都兴高采烈,共同享受这一盛大的节日。街道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波斯尼亚人。
维多万本来是纪念土耳其在1939年科索沃之战中获胜的国哀日,当时塞尔维亚王国被摧毁,基督教居民遭到奴役,但自从土耳其在第二次巴尔干战争中败北以来,维多万反倒成为全国欢乐的喜庆节日了。
但今年似乎更加热闹,明天是弗朗茨·斐迪南大公大公和他的妻子索菲?肖特克的结婚十四周年纪念日,大公先生为了取悦自己在宫廷不受待见的妻子,利用这次视察驻守当地的奥地利军队一年一度的演习的机会,带上了他的妻子一同旅行,因为这样他可以作为武装部部长的身份,让他的妻子享受同等的礼遇,这是她在维也纳怎么也得不到的皇室荣誉他们本次目标就是去拜访省会萨拉热窝。
人们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街头上各种庆祝活动早已开始。
米利亚茨卡河的码头上,有一家历史悠久的酒馆,年轻的塞尔维亚女孩奥丽薇娅·德哈维兰正在收拾着客人们遗留的酒瓶。
来这间酒馆的客人大都是一些大大咧咧的水夫和附近的工人,因此整个酒馆总是臭熏熏的,喝醉酒到处说胡话,搂搂抱抱的人并不少见,还有的走路歪七扭八的,坠进米利亚茨卡河的人也有。
但奥莉薇娅并不抱怨,因为这是他的父亲千辛万苦为她找来的工作,她总会向家人们证明她也是能撑起这个家的。
当收拾完最后一个桌面,酒馆里空荡荡的时候,奥莉薇娅注意到一个男人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低头不知在看着什么,他是如此的安静,似乎与周围的一切都隔绝起来了,与外面街道闹哄哄的人群不同,他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若不是她刚好收拾到附近的桌面,还真没现有这样一位温和儒雅的客人。
奥莉薇娅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踮着脚,悄悄的走到男人的身旁,想要看看男人手里看的是什么。
“随意偷看别人可不是好的行为哦,小姐。”男人忽然转过头来,令她惊奇的是,这个男人明明是一副亚洲人的面孔,却能说着一副地道的塞尔维亚语。
“噢,噢抱歉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奥莉薇娅连忙解释。
18号露出了他那招牌微笑,“没关系的小姐,只是一本小说,是狄更斯先生的《双城记》,我很喜欢里面关于暴力革命和博爱思想的体现,这是人类的觉醒。”
奥莉薇娅没有读过书,因此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她开始对这个男人产生好感了,他谈吐举止间都十分优雅,四处散着荷尔蒙的气息,使得青春期的少女内心小鹿乱撞,况且这个男人外表十分俊朗,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一种冲动的想法在她的脑中出现,并且越来越强烈。
“我能问您一些事吗?”她憋红了脸,鼓起勇气向他开口。
“请讲,亲爱的小姐。”
“您有婚配吗!”
18号愣了一下,敢情自己打探个情报还背负上情债了?而且是一个刚认识五分钟的陌生人,这女孩心里在想什么?他的微笑有一丝僵硬,但他依然保持镇定,决定将计就计。
“没有,小姐。”
女孩羞红了脸,一把抓住了18号的手,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您能不能暂时做我的丈夫,就几天。”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下了头。
“我需要一个理由,小姐。”
“我的一个朋友,加夫里洛?普林齐普,他喜欢我,总是向我表达爱意,但我并不喜欢他,因为听说他和黑手会有染,我不喜欢这样的人,所以我想请您充当我的丈夫,来打消他的念头,我知道这样有点冒昧,抱歉打扰您了,先生,您是个很优秀的人。”
“乐意效劳,我的小姐。”
奥莉薇娅惊喜的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18号,“您,您,答应了?”
“当然了,能当您这位美丽的小姐的丈夫,哪怕是一天,也是我的荣幸。”18号轻轻吻了一下女孩的手。
女孩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奥莉薇娅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放开了18号的手,急不可耐的跑向柜台。
坐在柜台上的大胡子男人似乎是这间酒馆的老板,他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露出了长者般关怀的微笑。
“去吧我的女孩,去好好玩上几天吧,这是属于你们的青春,哈哈哈哈。”
女孩羞红着脸,点头致谢后就拉着18号出去了。
“我们去哪,我的小姐。”
“那里!”奥莉薇娅兴奋的指了指一旁的码头,那里停着一些专门用于游玩的小船。
“嘶,小姐,这对您的计划有什么帮助吗?”18号被她拽着,一路小跑到码头。
奥莉薇娅高高兴兴的坐在船上,指了指船桨,嘻嘻的笑了笑“喏,我的临时丈夫,你总得送我回家来表示一下吧。”
“好吧好吧,我的小姐。”18号苦笑了一下,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钞票递给船夫,摇起了小船。
小船划过水面,留下一层层波纹,浅蓝的河水倒映着女孩的身影,女孩托着下巴默默的看着正在划船的男人,她深黑的眼眸里此刻被这个背影深深的充满了。
“到了?”18号指了指岸边的一座砖房,是个小小的庄园,门前站着一位年老的绅士,看起来他就是这个庄园的主人,女孩的父亲,看起来这个女孩还真是个小姐啊。
“嗯。”女孩依依不舍的下了船。
“那,明天见?”18号摇了摇手,准备返航。
“明天见。”
望着男人划船离开的影子离她越来越远,奥莉薇娅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纸。
“明天见。”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