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毛边纸是三开的尺寸,比四开的竹叶纸要小一圈。
屋里床脚的储物柜上倒是勉强可以放得下。
少年行动之间虽然依然可以看出不适应,但他却忍着不说,手脚麻利的要帮黎锦把储物柜上的东西收拾出去。
黎锦说“文文,我来就行了。”
小文这个名字终究有点女气,黎锦最后权衡了一下,叫少年文文。
少年背对着他,语气认真,说“这些都是杂物,我做活儿的时候会用到,自己整理好了,下回找起来才方便。”
黎锦看着那些瓶瓶罐罐,虽然破旧,但上面却很干净,看来少年以前经常擦拭这些。
黎锦对此比较满意,当医生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洁癖。
毕竟他们整天跟病人接触,必须得注意个人卫生。
就像他刚穿越过来第一天,就跑去自己洗了衣服。在他看来,沾了呕吐物的衣服,攒几天等少年可以活动再去洗,那是真的要臭。
秦慕文一看就经常整理这些,很快就把东西移走,又擦拭了两遍储物柜。
烛光映照下,他垂下眼眸时,睫毛像小梳子一样,又长又密。
他转过头来时眼眸亮晶晶的,笑得奶乖奶乖“收拾好了。”
黎锦把毛边纸和兔毛笔放上去,注意到少年那个做针线的竹篓里已经都是缝好的荷包和手帕了。
他想,少年当时分明告诉自己七天做完针线,现在才过了五天,他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做完了。
真是让人心疼。
少年收拾完桌子,双腿都在颤抖。
黎锦见状皱眉,不由分说地把他抱在床边,自己蹲下身去给他除去鞋袜。
少年吃了一惊,惊呼卡在嗓子眼儿,只剩下抽气的声音。
黎锦又把他整个人塞进被窝里,说“今日可以下地走路的时间已经结束,从现在开始,除了起夜,就在床上,不许下来。”
他现了,只有用命令句,少年才会乖乖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要不然少年眼里真的没有我该休息了这句话。
果然,说完这句话后,少年就乖乖地躺着。
只不过没去看黎锦,而是偏过脑袋看包子睡得正熟的小脸。
在黎锦这个已经活了二十九年的老男人眼里,这俩都是他的崽。
幼崽不听话的时候,就得管着。
两个崽躺在床上安静下来,黎锦这才磨墨,准备照着柳体先练习一下。
他脑海里大概有原主习字的片段,但原主的字是真的丑,这也难怪宋先生武断的说他此次童生试肯定过不了。
字如其人,是一个人的脸面。
考童生试不要求考生字写的多有风骨,但也不能不堪入目。
幸好黎锦此前有习字的底子在,练习起来比从头学要容易上手不少。
但写字一途,没有任何捷径,除了写,还是写。
一晚上的时间,黎锦光是练习简单的提笔、按笔、收笔,就练习了五张毛边纸。
而且他还是双面写的。
虽然这些都是基础练习,但黎锦作为一个活过接近三十年的人,他知道只有打好基础,写出的字才能又快又不失风骨。
一刀纸四十文,他这要是真的下苦功学习,一天至少得写二十张纸。
一刀纸共一百张,才够用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