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南禾也没太在意,他还是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去。
看着椅子上的污渍,他微微皱眉,但姿态从容。
砚九:“不嫌脏了?”
南禾摊了摊手:“脏了的衣服扔了就好。”
随即,他环顾四周:“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顾七舟指了指路边一栋小楼:“有,你要找的人在二楼。”
砚九继续补刀:“我刚刚看到他在二楼烧东西,烧完的东西没有半点灰,而是凭空消失,真有意思。”
南禾:“……”古地图已经被转移走了?
拿出手机,南禾给下属拨通电话:“人在青州路36号的二楼,东西已经被转移了,你们过来把人抓走。”
挂断电话,南禾摩挲了下手腕,犹疑片刻,才从风衣内侧口袋掏出一个手帕。
手帕素净,但角落还是用金丝勾勒着名字。
砚九瞟了一眼,淡淡道:“真是精致的矫情。”
闻言,南禾刻薄的笑了笑:“我的生长环境注定我精致,即便是矫情,也比有些人好。”
南禾这便是拿砚九的出身说事了,但他也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话锋一转,他询问砚九道:“你怎么会和顾山主认识?”
砚九凉飕飕道:“作为一个私生子,在外面游荡久了,认识的人也就多了。”
说着,砚九抬头看向南禾,桃花眼有着不自知的潋滟:
“你看,现在我们不是也认识了。”
南禾看着砚九的眼睛,忽然觉得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实在不应该配上这样一张硬邦邦的嘴。
看了眼砚九面乱糟糟的纸,南禾继续询问:“你在画什么?”
砚九没搭理南禾,他收起桌子上罗盘,又将桌上的纸团起,朝着垃圾桶丢进去,只是没有丢中而已。
砚九毫不羞愧的走向垃圾桶旁,弯腰,将纸捡起再次丢入。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喧闹的小摊。
南禾看着砚九离开的背影,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我招他惹他了,他刚刚开始一直在阴阳我。”
顾七舟赶紧给南禾倒了一杯啤酒,安慰道:“他刚刚心情不好脾气大,喝酒喝酒。”
看了眼顾七舟手里小小玻璃杯,上面还有着道道划痕。
南禾嫌弃皱眉,赶紧推拒:
“这杯子脏死了,店也脏,顾山主,我请你去吃法餐吧。”
顾七舟:“……”南禾他还真是活该被砚九用话怼。
“顾山主?”
顾七舟朝着南禾摆了摆手,一本正经道:“出家人不吃法餐。”
……
砚九的心情确实不大好。
回家路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很多,他不知所谓灾厄是什么,他也分辨不出所谓正义或者邪恶。
路上行人渐渐变少,飘飘摇摇竟然下起了小雪。
砚九一抬头,忽然看到前方,一个男人正半蹲着,喂着一只小猫咪。
路灯将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离远看有些消肃,但男人喂着猫咪的动作却是柔和的。
砚九从随身的书包中摸了摸,摸出一个猫罐头。
这是给家里两个祖宗买的,不过两个祖宗少吃一顿没关系。
砚九走到男人身边,也一同蹲下,他摸了摸猫咪的头,打开了猫罐头。
砚九:“我家也养‘猫’,毛茸茸都很喜欢吃这个的。”
闻言,男人终于转过头来看了砚九一眼,他礼貌的朝着砚九点了下头,然后起身离开。
那是一张青年的脸,与喂猫时的温柔感觉不同,青年的脸其实挺英俊的,但是整个人给人以沉闷、不善言辞的感觉。
非常压抑,又非常宁静。
砚九忽然想起,他今天应该见过这张脸的,是南禾的手下,总是安静的站在角落中,等待南禾的吩咐。
彼时,砚九只是在想,原来天下打工人都是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如此看来,在尚京那里打工还真不错。
同时,南禾正在给尚京打着电话,扬言要投诉砚九,却被尚京冷漠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