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砚九正靠在副驾驶睡觉,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分明没把刚刚的电话放在心上。
南禾一行停住脚步,在外面旁观车内情况。
只见尚京坐稳后,先是把砚九叫醒,他貌似和砚九说了什么,随即,砚九迷迷糊糊的系上安全带,又仰头开始睡。
南禾讶异道:“那个砚九和尚京关系很好?”
还未离开的白行鹿心里郁闷,但他还是挂着乖巧笑脸和南禾解释道:
“砚九在给尚总当助理,但说白了,尚总也就是把砚九当成一个乐子,可有可无的那种。”
南禾若有所思:
“老板给助理开车?而且那个老板还是尚京?尚京可真会给自己找乐子,这世道真是迷乱。”
苦行僧在一旁感叹:“没想到尚总竟然是个稳重性子,车子开的如此之慢。”
看着龟前行的车,看着车中睡得毫无形象的砚九,顾七舟连连摇头:“孽缘啊孽缘……”
尚京其实不仅仅只载过砚九一次,而是好几次。
砚九之懒,懒到懒得考驾照,就算考下驾照,他也懒得开车的。
封阳在世时,顾七舟曾在封阳身边煞有其事的诋毁砚九:
“师傅,砚九他这么懒,你可不能由着他,等到以后他入世时会生活不能自理的。”
彼时,封阳一边拿着锄头吭哧吭哧刨地,一边毫不在乎道:
“没事,他桃花旺,都是上赶着的桃花,不用白不用。”
直到今天,顾七舟才对封阳的话有了切实的理解。
好在他师弟实在没生出来情爱那根弦,这样就有许多热闹可以看了。
……
砚九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睡醒时,看着车窗外流动的街景,竟然不知今夕何夕。
在砚九脑子一片空白之时,尚京的声音打他耳边响起:
“你和顾七舟怎么认识的?”
砚九打了一个哈欠,并没打算瞒着尚京:
“小时候第一次见他,他带我去小卖部买糖,那个时候他还没现在这样奸诈,我们也就认识了。”
说话间,尚京已经将车停在一个饭店门口。
“全素斋”三个字晃得砚九眼睛生疼,他不喜欢吃素,他想吃肉,特别是在这种寒冷的冬天。
是以,砚九对着尚京卖笑脸:
“老板,大方点,我们去吃涮羊肉吧。”
尚京也朝着砚九笑了笑,他与砚九目光对视:
“你们招摇的人,貌似都不忌口,很喜欢吃肉。”
招摇?砚九面上不为所动,继续嘻嘻哈哈:
“是呢,招摇山向来没有那么多规矩。”
尚京靠在椅背上,继续询问:“那你是什么时候拜入招摇的?”
砚九看了尚京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他坦诚道:
“我吗?11岁那年,如果不拜入招摇,我真的很难长到这么大。”
尚京:“那你和香招先生什么关系?”
砚九揉了揉肩颈,轻声嘀咕着:
“尚总,够了啊,事不过三,你都问我两个问题了,我也正经回答你了。
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招摇弟子的?”
尚京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
“你的那些把戏,晏阳很少有人学,更是没有人教。招摇倒是有可能。
更何况你也说了,你如果不拜入招摇,怎么长到现在呢。”
一个1o岁出头的孩子,如果真无依无靠,是长不成砚九如今这幅懒散入骨样子的。
至少会察言观色,至少会委曲求全,至少也要有谋生的手段。
相处久了,尚京也看出来了,砚九是否想委屈求全,全在于他的心情,全在于砚九想不想装。
当砚九态度敷衍时,是真的挺不畏强权的。
例如砚九貌似从来没有真正畏惧过自己。
例如砚九对待顾七舟这种人物,通常都是以一种漠然、甚至是嘲讽的态度,而非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