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莺勉强笑了笑“怎么会,那是您的母亲,也毕竟养育了我多年,我该孝顺她的。”
“我也会央二嫂劝劝,你不必太殷勤,我娘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平素菩萨似的,待人和气。可若是瞧不上谁,手段也很”
他咳了声,没说下去。毕竟是自己亲娘,如何指摘。
“总之,你放心,我在,谁都不能给你脸色瞧。”
周莺抿抿唇“您别为了我,叫人说我会处理的,内宅的事,您怎么插手过去我如何侍奉老太太,以后还一样”
顾长钧摇摇头“不用的,又不是没有侍奉的人。你是我妻子,不需要做这些。”
顾老夫人年纪不小了,这回行路,病得很厉害。
陈氏急得不行,沿途请医者医治,在徐阳城遇到顾长钧派来的人,随行有郎中,一路细细诊治,慢慢有些起色。
腊月二十三,民间祭灶神,马车徐徐使劲江宁府,顾长钧亲自带了人出城迎接。
顾老夫人瘦了许多,面色还好,陈氏亦是风尘仆仆,顾长钧抿唇,道了句“辛苦”。
一路上遭的罪有了泄出口,顾老夫人怒道“我一把年纪走这么远的路,我为了谁不孝子,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亲娘都不顾了”
城门前,车来车往,行人纷纷,顾长钧身有爵位,是一府长官,当着人被如此难。
陈氏慌得扯了扯顾老夫人的袖子,“娘,这么多人呢。”
顾长钧不语,吩咐车马朝府宅去。
周莺一早就带着人在门外相迎。远远见顾长钧身姿挺拔,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浩浩荡荡的车队。
周莺朝前走了两步,顾长钧下马拦住她“母亲,周莺接您来了。”
帘子忽地被掀开,老夫人口不择言的就要骂“不要”
“母亲”顾长钧陡然提高声线,目光锐利地扫向老夫人,“您长途跋涉,该进屋休息了”
顾老夫人给他眼光盯得毛,见他脸色阴沉,她心里也不是不怕。这个儿子的性情她最清楚,他离家多年,本就不像长子那么贴心。……
顾老夫人给他眼光盯得毛,见他脸色阴沉,她心里也不是不怕。这个儿子的性情她最清楚,他离家多年,本就不像长子那么贴心。
顾老夫人憋着一口气,扶着陈氏的手下了车。周莺见到陈氏迟疑了下,缓声喊道“二嫂”
辈分提了一级,过去的二婶成了妯娌。周莺脸色微红,叫人扶着老夫人,垂着头道“母亲,您脚下慢些。”
总算进了宅子,带着老夫人和陈氏到了事先安排好的院子,陈氏打量一番,等在正堂坐了,就从包袱里掏出个荷包,塞在周莺手里,微笑道“弟媳辛苦了。事先也没打招呼,贸然就来了,实在对不住。”
周莺笑道“您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陈氏道“你们婚礼没赶上,太远了,得信的时候娘又病着,实在没法过来。你和长钧还好么娘惦记你们呢。”
身后顾老夫人冷哼一声“休要说这些门面话,我何时惦念过她”
周莺脸色变了,垂着头,外头听得秋霞的声音“夫人,侯爷叫您去呢说有话告诉您”
周莺行礼去了,气得顾老夫人砸了一只茶盏“这是怕我为难她如今连说都说不得了”
陈氏忙劝“娘啊,许是三弟真有话吩咐弟媳呢您别气,好好歇着,待会儿有精神了,还要喝媳妇儿敬的茶。”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顾老夫人脸色又变得很难看“谁要喝她敬得茶别想我认她这个儿媳妇儿为着她,我都不敢见人,怕人家笑我们顾家”
花厅里,顾老夫人和陈氏坐在上,底下陪着几个来送礼的夫人,一声声赞着周莺,赞顾老夫人有福气。
顾长钧带着周莺进来“母亲,我带妻子过来,给您敬茶。”
那几个夫人笑道“今儿赶巧了,是咱们侯爷夫人的好日子。”几人站在一旁,看周莺从旁边侍婢手里接过茶。
她走过去,躬身行礼,“娘,您喝茶。”
顾老夫人板着脸,迟疑了一会儿,目光瞧向顾长钧,又瞧瞧四周笑盈盈的人。
她咳了声,从周莺手里把茶接过“起来吧。以后,好生侍奉长钧。”
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们俩,要和和顺顺。”
一旁陈氏笑着给周莺打个眼色,顾长钧松了口气,总算老夫人没在人前给周莺难堪。适才背着人跟顾老夫人说的话总算她听进去了。不接受周莺,也就失去了儿子,他是这么说的,顾老夫人气得哭了一场,但总算起作用了。
这关算过了。
老夫人住下来,明显精神好多了,不少人巴结顾长钧,就过来给老夫人请安,每天忙着迎来送往,倒有几分过去在京城侯府的兴致。
周莺忙着年底各处的事,见那些管事的,算铺子和田庄的收成,每天抽空过来瞧一眼老夫人和陈氏,说不上两句话就给顾长钧叫走了,要么就是谁谁家的夫人又到了,等着周莺接待。
顾老夫人心里那口气慢慢平复,也接受了现实。前儿见周莺房里摆了座送子观音,她便想起了顾家子嗣一事。
周莺和顾长钧成婚也有七、八个月了,到现在肚子也没个动静。
除夕夜,一家人聚在老夫人的院子吃饭。
老夫人招手叫周莺坐在自己身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对镯子“娘没什么送你,这镯子,是先前你娘你嫂子成婚时我给的,如今传给你。你既做了我们顾家媳妇儿,就要担起该担的责任来。明儿开始我叫人料理你的吃用,你好生养着,早日给长钧,给我们顾家孕育个孩儿才是正途。”……
老夫人招手叫周莺坐在自己身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对镯子“娘没什么送你,这镯子,是先前你娘你嫂子成婚时我给的,如今传给你。你既做了我们顾家媳妇儿,就要担起该担的责任来。明儿开始我叫人料理你的吃用,你好生养着,早日给长钧,给我们顾家孕育个孩儿才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