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百益对周莺再喜欢也只能是奢想,他懂其中利害关系,家里是不会同意他娶安平侯府的姑娘的。
“你若信得过姨母,这件事,你就再也不要管了。”
送走敏慧,那掌事宫女回到炕边。罗贵妃已经换过衣裳,捧茶倚在靠枕上。
“娘娘,敏郡主大了,是该商量商量婚事了。”再这么闹下去,只怕连娘娘也给连累进去。一个无子的妃嫔,固宠容易吗
“我心里有数,青沅,你去吩咐小厨房,今晚做皇上最喜欢的酥乳糕。去请皇上,就说我想他了。”
清沅暗自叹息。贵妃前儿耍小性,拒了皇上的宠幸,每回有龃龉,都是皇上先低头。这回为了娘家的事儿求到皇上那儿,少不得需先低低头了。……
清沅暗自叹息。贵妃前儿耍小性,拒了皇上的宠幸,每回有龃龉,都是皇上先低头。这回为了娘家的事儿求到皇上那儿,少不得需先低低头了。
夜半晋帝才理完政事,挂念着罗贵妃的邀约,匆匆就往秀毓宫赶。
夜深露重,远远瞧见一个瘦削的影子提着灯,在秀毓宫前正往这边张望。
晋帝心里一顿,叫停了御辇,走近前来,见果是贵妃罗氏。
他心头一暖,将她手里灯笼夺过扔在一边,“爱妃怎可在外吹风瞧瞧嘴唇都白了。”
怒目看向罗贵妃身后的宫人,喝道“怎么伺候的”
罗贵妃悄悄扯了他一把,小手牵着他龙袍一角,晋帝脸色立时柔和了,弯身将罗贵妃打横抱了起来。
宫人们垂让出一条路,目不敢斜视生怕触怒龙颜。
晋帝一路抱着罗贵妃到了里头,吩咐人打热水来给罗贵妃暖身。
罗贵妃眼见含了水意,抱着晋帝的腰哑着嗓子道“皇上还生我的气”
晋帝见她这般柔情小意,本就没生气,又如何舍得用她的退让拿捏她
晋帝眸色一深,拥着罗贵妃倒在榻上。
“茵茵,朕这两日,相思病都犯了”
大红绣金宫纱随手扔在地上,罗贵妃仰着头小声地道“六哥轻点啊”
茵茵,六哥,旧年就是这样亲昵的称呼着。纵使相逢得晚了些,但晋帝心里满足的,能在她最好的年华拥有着她,这样绝色的人儿,处处都合他的心意,自从有了她,他好像再也没觉着孤单了。
罗贵妃攥住枕边的猩红锦缎褥子,眼眸空空的,并没半点情意。
她不爱他,才能这样清醒的操纵他的感情这么多年。
她爱的那个人,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了
柏影堂里,顾长钧手边一碟金丝小卷,一碟冰淬的蜜酿甜瓜,用了少许。北鸣进来,换了热茶,道“莺姑娘吩咐了,金丝卷入腹容易腻,叫用六安瓜片压一压。”
顾长钧手里的一顿,坐直身来,揉了揉眉心。
“初几了”
北鸣道“今儿七月三十,眼看入秋了,莺姑娘还做了几件秋天的袍子,叫给侯爷备着。”
顾长钧抬眼,斜睨他“聒噪”
莺姑娘长,莺姑娘短,她做了这些东西,倒把自己藏着,躲着避着不敢近前像他要吃人似的,把他当什么了
北鸣道“下个月大爷的忌日了,汪先生他们不是建议侯爷,今年亲自去陵地拜祭一番不敢来问侯爷,托小人问一句。”
顾长钧蹙眉,半晌,抿了口茶“出去。”
北鸣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大爷是侯爷心口不能触碰的那条疤。
周莺在准备一些金银纸钱,还有自己缝制的衣服鞋袜,是预备一并烧给养父母的。
她想去陵地拜祭,还不知三叔能不能准。时下是不兴女孩子去拜陵的,多是子孙兄弟们去祭奠。去年她也备了不少东西,最后都给北鸣带过去代为烧了。
还在吩咐落云秋霞整理祭品,就听外头报,说老夫人有请。
周莺换了衣裳去锦华堂,一进门,才觉陈氏和顾长钧也在。
老夫人指着炕边的凳子道“丫头坐。”
顾长钧余光扫到一抹淡色的影子,周莺过来行了礼,老夫人就戳了顾长钧一把“丫头给你行礼,你倒是吭一声。”……
顾长钧余光扫到一抹淡色的影子,周莺过来行了礼,老夫人就戳了顾长钧一把“丫头给你行礼,你倒是吭一声。”
顾长钧咳了下,方转过脸来,目光落在周莺光洁的面上,很快又移开了。
“嗯,坐。”
老夫人笑骂“镇日冷着脸,家里头的人都是你仇人不成”
瞧得出来,老夫人很高兴。对顾长钧说话时也少了那份小心翼翼。
周莺心思本就细,约略想通了情由,她不免眼睛也亮了几分,看来,三叔今年是同意去拜祭养父了
“莺丫头不是做了给你爹娘的衣裳鞋袜回头一并交给你三叔。”老夫人的话很快印证了周莺的猜测。
这是个好兆头,三叔心里的结这是要解开了
“哎,我这就去。”周莺飞快地起身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