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盛紧绷的身躯得到了短暂的放松,疯狂飙升的肾上腺素也得到了一定的缓冲。但同时胸口也被掏空了一块。
面具之下,袁盛皱紧了眉。
他觉得自己疯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爱好SM的受虐狂一样,在不断的冲击之下,竟然产生了一点微妙的迷恋。
袁盛脑子里根本填不进别的东西了,他不自觉地又想起了牧水和他说的话。
“它们是这样说的,说为了给你力量。”
“然后又说,有了力量,是为了谈恋爱。”
谈恋爱?
陌生的字眼被提炼进入了袁盛的大脑中。
我想谈恋爱?
袁盛有点狂躁,又有点难以理解地想。
袁盛抬起头,朝着牧水的方向看了过去,他隐隐约约感觉到牧水在那边。尽管有面具遮挡,他的视线也根本落不到牧水的身上去。
但他还是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少年还有很多事都不知道。
袁盛抿了抿唇。
他也不愿意让少年知道。
“你刚才说这里的别墅,修建起来不是为了住的……”牧水顿了顿,试探着出声:“那是为了你吗?为了更好地将你留在这里吗?”
袁盛和齐星汉都没有对他撒过谎。
袁盛说这里是他的家,他曾经居住过很久的地方。牧水脑子里就立刻有了一个有些夸张,夸张到显得不可思议的猜想。
袁盛应该和齐星汉一样,在某一个年纪,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地方,导致了家人的恐惧、疏远。
于是袁盛住进了这里。
他被他的家人流放了。
周围所有的别墅空置,是为了确认不会再有人能和他接触。
好让袁盛能够在这里养病,一直到养好为止。
牧水想到这里,不由扭头看向了袁盛。
袁盛突然低低地笑了下,连带身体都微微抖了抖,他轻声夸赞道:“你真聪明……”
也就是说,他猜对了。
但牧水却没有一点猜对的喜悦。
“为什么?”尽管他猜到了原因,但牧水还是问出了声,他要获得与袁盛相关的更详尽的资料。以后大概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了吧?
袁盛的口吻还带着一点笑意,只不过是轻蔑的笑,他说道:“我十二岁那年生了很严重的病。”说着,他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有病。在治疗之后,逐渐转为了精神类疾病。我的力气很大,有一次发火失控的时候,砸碎了客厅里的大理石桌面。”
“还有一次,去新西兰,又或者是澳大利亚,我记不太清了,太早以前的事了。我们全家去那里狩猎,碰上了持枪抢劫的当地人。然后,嘭,他们的头被我打碎了。”
“他们大概明白,我是一个随时会失控的炸弹,所以我独自住到了这里。”
袁盛缓缓站起身。
叙述这些的时候,他的口吻里不带一丝痛苦或者憎恶的味道,反而带着一点好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