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福会意,上前扶起秦国安,毕恭毕敬将桌上的帽子递上去。
秦国安对着镜子,换好内侍服,将帽子摆弄正。
苏福见外头太阳大,内侍服很厚重,谄媚地讨好:“干爹,太阳这么大,您去见太后,可以穿的不用这么正式,帽子也可以免了,多热啊!”
秦国安斜眼瞥了他一眼,整理衣冠。
“你懂什么?君子正衣冠,别人把你当狗,你要把自己当人,懂不?”
声音尖锐,雌雄莫辨。
“是。”
苏福大气不敢出,连连点头。
太后正准备用午膳,拿起筷子,下人通报秦公公求见。
太后一听,没抓稳筷子,两只筷子接连掉在地上。
“太后娘娘,九目山之行可还愉快?”
太后还未同意,秦国安就自顾自地走进来。
满汉全席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呦,没打扰您用膳吧?”
“你……你想做什么?”太后继续坐在桌前,没有起身。
秦国安捡起几粒花生米在手中把玩,口气中满是慵懒:“太后娘娘,九目山之行,您遇到了什么?太子妃为什么没有回来?”
太后舒了一口气:“太子妃的八字适宜今日烧香祈福,哀家留下她了。至于其他,总不能一个小地方的命案也需要向秦公公禀报吧?”
“命案?”秦国安想到什么,“查明身份了吗?是谁?”
“根据当地仵作判断,是当地的百姓,进山被山匪袭击,死了。”
“真的吗?”秦国安明显不信,将手上的小纸条扔给太后,“打开看看。”
太后不解,捡起来打开,纸条上的清秀字迹映入眼帘。
“昌陵太守死蹊跷,妾将暂留,殿下来。”
“昌陵太守?这是什么?”
太后不解。
“死的那个人,是谁现的?”
“清妍出去散步现的。”太后一五一十作答,忽然反应过来,“这是清妍写的?”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钏州出事,咱家我大伤元气,我便让人盯着昌陵,前几天接到太子妃给太子的书信。
太后娘娘,要不是劫到这份飞鸽传书,你怕是要坏了咱家的事。”
“啪——”
秦国安倏地猛地拍桌子,拔高嗓门,“太后娘娘——”
“啊?”
太后被吼得肩膀抖了一下,一脸惊恐地看向秦国安,“哀家……不是……我不晓得那是谁?”
秦国安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纸条,走到慈安殿的佛像前,在案板上的蜡烛点燃。
燃尽之前,秦国安将它扔在地上,待成灰烬,缓缓踩上几脚。
“太后娘娘,当时的事情干爹可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了,您要想保住您的荣华富贵,那您就得和咱家一条心。
今日的事情,咱家既往不咎,以后还望太后娘娘多个心眼,这样咱家好,太后您也好,不是吗?”
太后不敢抬头,看地上的灰烬仿佛像自己,心里一阵恐惧:“是,以后再有不对劲,哀家一定告诉秦公公。”
“咱家先告辞了。”
秦国安不屑地暼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等秦国安走后,太后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她又何尝不知,命案不一般,虽然她不知道那是昌陵太守,但在宫廷这么多年,直觉告诉她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被秦国安压制这么多年,她心里是不快的,这次也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那具尸体的身份,她也就没说出来。
毕竟,她也不想让秦国安好过。
这些年替秦国安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她早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