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刚开学那几天,蒋峤西一直待在竞赛班里,参加针对联赛的封闭训练。
他站在走廊上,接到一通电话,是一个他早就没印象了的初中同学打来的。
“蒋峤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冯乐天”那个人激动得一直破音,“我我我我高二来本校了,分到18班,正好咱们又在一个班了”
蒋峤西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同学,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有他的手机号。
“我又当选班长了”只听冯乐天开心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来联系我”
“好。”蒋峤西说。
“蒋峤西,虽然你没到班里来上课,但班上同学都很想你,都为你的复赛加油”
“谢谢。”蒋峤西说。
“那个,还有一件事”冯乐天说。
“蒋峤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一位据说曾经到咱们学校门口来找过你的,林其乐,林同学”
蒋峤西手揣在裤兜里,没作声。
“是这样的,”冯乐天不知怎么的,换上了一副求饶的口吻,“林同学她,恰好是我在南校念书时候的同班同学。她是个好学生,学习刻苦,又用功,人很聪明,又懂事,很和善,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蒋峤西默默听着。
“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蒋峤西,你平时忙竞赛,可能不清楚学校里有什么样的风言风语,林同学告诉我,总之你们就只做过两年小学同学,早就不认识了对不对”冯乐天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仿佛这从头到尾是个很荒谬的误会,“以后大家还要做同班同学的,有些没生过的事情,还是解释一下,说开了比较好”
蒋峤西愣了一会儿。
“什么没生过的事情”他问。
*
周五大课间,林其乐站在广场队伍中,等待做课间操。
音乐响起前,总有几分钟的空闲。
开学已经第八天了,每当林其乐在人多的地方,周围总有人议论她。
“就她,她,看见了吗”
“哪个啊”
“站在费林格前排那个”
“那个短头的”
“不是不是,哎呀18班穿白球鞋的那个扎了一个马尾辫,你看见了吗”
每当这时候,林其乐从头到脚,每个细节,总能成为她身上一条一条的标签。
这些标签标示出一个形象一个曾经自不量力的,不知羞耻地追逐在蒋峤西身后的女生。
余樵是体育委员,惯例要在最前面带队。蔡方元个子矮,也站在男生队前头。
林其乐自己落在后排。
她左边是班长,冯乐天。斜后方则是班上的物理课代表,费林格。
到这会儿,费林格还在和站在林其乐后排的岑小蔓同学聊天。
“蒋峤西这周天考试,”费林格说,“我给他打电话了,他中午就考完,到时候我们去ktv给他庆祝庆祝”
岑小蔓柔声道“你别闹了,蒋峤西肯定要回竞赛班,他也不喜欢庆祝。”
费林格说“也是啊,蒋峤西家里管得这么严,梁阿姨肯定不同意。”
见林其乐站在前头,一动不动,不被他们的对话吸引。
费林格盯着她的后脑勺,说“可家教这么严,怎么还有这些女的臭不要脸地过来粘呢。”
冯乐天这时回头说“费林格,做操时别说话了”
林其乐在周遭的笑声中站着,她听到了一些内容荒诞的转述。
“信里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