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免他牵挂,免他悲苦,免他伤,免他痛。
死了,才算彻底放下。
念头一起,他眸子滑过冰冷的杀意。
他捏住她下巴让她仰起头,上下打量这张让他百般思念痛苦的容颜。
林云暖觉着被箍得痛了,眉头蹙了起来。
木奕珩手臂陡然松开了,抬起右手,轻轻地,触上她的眉心。
“别皱眉”他声音很轻,酸涩的沙哑的。
林云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右臂淡去的伤上。
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缘何要受这样的苦。
她移目看向他腰侧和胸口的疤痕,眸中水光微闪。
木奕珩伸手抚她脸颊,柔声道“怎么了”
林云暖受不得这样的温柔,她声音哽咽住,指尖虚虚抚上那伤,“你这怎么弄得”
木奕珩嗤笑了一声,他挺了挺腰,手臂一弯,将她抱住滚了一圈,两臂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望着她。
“你不知道”
林云暖心想,我正是不知才问啊
可触上他带着愤怒和恨意的眸子,她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刻意的,让自己受伤。是刻意的,折磨他自己。
木奕珩指着胸口那圆形的伤处,冷笑“夷南部族犯境,我带兵抵抗,老弱残兵只余八十,敌军五百余,我冲入战圈,狂杀两百,身上穿过一杆长枪,直抵心脏。捡回一条命,养了二十余天。”
林云暖想象战场上他不要命的打法,抿住嘴唇,说不出话。
木奕珩握住她手,将她抗拒的掌心强行按在自己腰侧的伤上。
“这处才致命。是与敌军将领单挑,他临死偷袭,带狼牙刺的尖刀,怕是你未曾见过。捅入皮肉中,向下狠拉,豁出三寸口子,流的血将马背染红”
她想求他不要说了。光是听着,她就已经疼得要心碎掉。
她嘴唇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木奕珩握着她手,又覆到另一块伤处。
“你看见了么这是我在战场上失神,中的流矢。你知我为何会失神猜猜看。”
林云暖摇头。她不敢猜。
他弯下身子,把她的手按在他肩膀处。
“这里,与人械斗,被刺个对穿”
林云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流出来。
她不是想他变成这样。
“这一年,我活得还不如条狗。你过得可滋润、快活”
他钳住她的下巴,戏谑道“什么不答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一肚子的理论,要与我争论和离的好林云暖,你仗着我心里有你,爱你,你把我当成狗屎一样践踏”
“我说过的吧我生来就是个多余的孽种,我不求你多么的爱我,在乎我,你只要留在我身边,陪伴,信任我,就够了。”
“是为了陶然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我特么要是对她有意,我早就上了。我轮得到旁人逼迫”
“还是为了什么春熙翠文、什么容氏你当我木奕珩是什么我是狗么见到女人就要扑上去啃”
“我看你未必是吃醋。我知道,你是觉着和我在一起比不得你从前快活”
“你不喜欢,为什么不与我说我亲手造了世外桃源给你,只要有空就带你去独处、单过。我想离开木家与你单独立府,我怕你受委屈不想你不高兴。你想要什么,天上星水中月,我豁出命来给你”
“你他妈一句话不说,转头就走。你把我木奕珩当什么我是对你太好,你觉得我没脾气的么”
“玩弄我也要有个限度。你怎么闹我都由得你,夫妻两个,你商量一句都不曾,直接找了我最厌恶的人带着我的儿子逃到天边去你却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你看看你这模样”
“你这身子甚至比从前还丰腴了些我记忆中你那小腰随便撞两下就断了,我特么连在床上都对你舍不得过火。我看你就是贱”
“我为你请封了诰命啊林云暖你知不知道圣旨下了无人接旨是大不敬罪我也许会死的林云暖。你可有为我着想过半分半毫”
“我是缺了一个能睡的女人么是没人能给我生孩子么我把你宠成眼珠子,你倒把自己当成颗石头,外头的日子就那么好过好,你想做平凡人,我陪你啊你告诉我,你看我但有半点犹豫、舍不下那些富贵权势,我木奕珩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坐”
“你是有多瞧不起我啊你是有多不在意我们的婚姻啊林云暖,你是下堂成瘾么”
“你几年不换个男人就活不下去是么”
“你哭什么是你玩我,你有什么好哭的怎么,看见我为了你变成这幅鬼样子你良心现,心疼我他妈真不稀罕。”
“罢了这辈子我他妈是倒了霉了遇上你这么个没心的毒妇”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