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战决,杀伐狠绝。
世上再无甚人和事能叫他心软。
一如他初入南疆,坑杀三千俘虏。杀神之名从此传开,南域部落赠其名号“杀人魔”。
他境犯边之民,不论不审,直接斩挂于城头。犯境之军,不论降否,永无改节之机,只要落在他手上,无人能得善了。
这才巩固边域。叫无甚把握的小部族不敢轻易冒险偷袭。
确定所有匪人皆死,木奕珩指派了两名骑兵护送那一家男女上路入城。
他目视前方,蜿蜒的泥道似乎没有尽头,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他肃杀的面容。
他分明面无表情,可悲凉、孤绝、哀伤、无望、和汹涌的恨,无声无息填满他五官每一处棱角。
随着木奕珩的到来,远近十几个镇上迅太平下来。
流民安置在城外的帐篷里,用帮助砍伐、修缮被水冲毁的民宅等劳力,换取每日定时施粥不容他们不听话。接管城防的杀神见不得任何刺头,城门口挂满被凌迟斩的尸体,那正是给他们的警告。
木奕珩所到之处,留下的凶名一直远远传开去。新上任的阳城太守黄持战战兢兢地侯在府衙门外。按军中传报,今日午时那杀神就该入城“辅助安抚”灾民。
等到未时还未见人影。派了几波人去打听,原来人早已入城,未表身份,混在流民之中,顺手治了一拨乌合之众,已经强行夺了城门的管辖权,在门前安排每一个进出的灾民登记画像造册。
黄持冒雨匆匆赶到北城门,一眼见到一个年轻男人立在城上,居高临下俯瞰城内布局。
他直觉那便是他要迎的贵客,连忙下马拜道“下官黄持,恭迎木帅。”
木奕珩此来一路杀伐,兵士还好,只是马匹受损严重,这一晚破天荒答允停在城内休整,并赏脸地出席了黄太守准备的庆功宴。
他行事向来不拘小节,黄太守有意示好,送上来的黄金珠宝,瞥都没瞥一下就当场命属下分了。
这人不计较名声,不怕功劳折损,有好就收,有匪就杀,不多言语,座上只一味饮酒。
酒过三巡,重头戏来了,美人鱼贯而入,各穿得衣不蔽体,黄太守打量木奕珩神色,见他观舞甚为认真,心中暗喜,暗中吩咐待会宴毕将最美的二人送到木奕珩房里。
座中各人闲谈。木奕珩这一拨“贵客”均不说话,为解尴尬,只阳城一边的官吏说得热闹。
说了几件城里的稀罕事,有人眼珠一转,知道木奕珩是大都而来的世家子弟,不免要在他跟前卖弄一二自己在大都的人脉。
便道“自打暴雨突降,远近各镇均已乱成一团,流民暴徒横起,闹得民不聊生。只我阳城尚好,太守大人决断英明,未叫百姓损失过多。”
“连京里贵人的亲眷今尚在我阳城内避难。”
“帅爷可知卫国公爷”
木奕珩眸子一转,终于看向说话之人。
“他亲眷原在下头镇上养病,因镇内受灾过不安生,故托庇于黄大人,黄大人心善,其实便不是国公的家眷,哪怕只是寻常百姓,见他们孤儿寡母落难,也势必要帮扶一二”
木奕珩嘴角勾了勾,说出今日宴上第一句话。
“哦据我所知,卫国公亲眷俱在京城。此地荒蛮,国公亲眷竟会流落至此”
如此不留情面地将人家治下之地称为荒蛮地,尴尬得众人面上不由自主抽了两抽。
那小吏硬着头皮道“小人不敢欺骗大人,如今他们就宿在府衙后头的别院里头,那护卫亲自送来的公文,岂会有假”
木奕珩腾地站起身来。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木奕珩垂下眼眸,手抚在腰侧匕上头,“带路”
林云暖刚哄睡了女儿,途中马车破损,母子三人都淋了雨,小女儿年幼体弱,一进城就起高热。走得匆忙,新住处还没打点好,就听从护卫劝谏,留在太守庇佑处。
她刚要吹灯,就听门外一阵喧哗。
她肃容坐起身来,拢了拢头。
卫国公大名一出,城内无人敢来造次,如此整齐划一的脚步,说明事情不同寻常。
林云暖望一眼床里睡着的孩子,遮好帐子。
外头听见悦欢的惊呼声,下一秒,有人掀了内室的帘子。
千算万算,算不到此刻遇着了他
木奕珩眸子如被冰雪冻住,他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的女人。
沉默,对视,犹如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身后阳城官吏们追上来,一见木奕珩已经无礼闯了贵人的屋子。他们面如死灰。
木奕珩他们得罪不起,卫国公他们更得罪不起。
怎会有这样的人,听说旁人亲眷在,竟疯闯人屋子
真真是野蛮人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