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就从宫里传来他妹妹卫姝深受皇后娘娘喜爱,想要留在宫里小住两天的消息。
卫臻再次踏足荣安的院子,夫妻俩在内室彼此立视,荣安的笑极刺眼“怎么你妹子给我皇兄错认成宫人,幸都幸了难道那不是她的无上光荣么我皇兄可是当今皇上什么样的郎君比他更好待赐封的旨意下来,老太太定也欢天喜地,难不成卫卿你,倒对此有什么怨言”
卫臻无话说。
事已至此,他能说什么
若将妹子许给重臣之后,能给他拉拢多少助力一旦没入宫中,除了依附天家,依附皇权,他再没旁的选择
荣安就是要这样,阻断他所有的路,要他不得不乖顺听话,以他们兄妹为天。
卫臻笑了下。
荣安行事心狠手辣,果断霸道,若她是个男人,也许还令人忌惮几分。
偏她是个女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卫臻打了个响指。
两名高大粗壮的侍卫应声从瓦顶跳入。
荣安紧张地退后一步“卫臻,你想怎样”
人都遣了出去,她孤立无援。噩梦般的新婚夜记忆回笼,叫她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卫臻看也不看荣安一眼,他立在帘子那头,听里头荣安出惊惧的呼声。
很快,那声响低了下去。
低低的哭声,低低的喘息。
卫臻轻蔑一笑,长身而起,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侍人们惊愕地望着他。
屋里响动未停,可侯爷已经出来了。那里头和帝姬在一起的
卫臻负手步出院落。
他自己毁了幸福,如今又搭上了唯一的妹子。
满胸的愤恨,他想寻个适当的出口,泄一番。
他独个儿走上长街。
不知不觉就到了杏儿巷。
木府青色的院墙,尽头处,是锦瑟修行的地方。
那一刻,他想通了。
如果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如果能用她柔软的身子熨帖自己这孤寂空荡的灵魂
马婆子冗长的叙述,伴着哭泣和恐惧的颤音。
木奕珩垂下眼眸,长睫毛在面上覆下浓重的影。
他无声地长叹。
卫臻,夺孙不成,便要毒杀
他以为他是什么
手伸到木家府中,过了二十多年,又找上母亲身边的旧人,收买她继续替他卖命
木家内宅诸事,于卫臻,岂不就如自家后院般了如指掌
木奕珩挥手令道“张勇,带她下去,不准她死了,仔细地审,这些年她替姓卫的做的一切,都给我审出来”
木奕珩转身就走,他满腔的恼恨无处泄。
祖母替钰哥儿遭了难,枉死在这下三滥的手段之下,这口气不出,他枉为人孙,枉为人父
木奕珩先去了岚院,林云暖和钰哥儿同时染了风寒,一撩帘子,就能闻见浓重的药味。
他驱走了服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