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声音听来气急败坏“卫子谚,你越有出息了连你娘的屋子也敢闯”
卫子谚眼睛滴溜溜转,在屋中四处搜寻可疑痕迹。
他躬身道“皆因娘亲不肯见我,父亲待我这般,娘亲又避而不见,究竟儿子做错什么,叫爹娘一致厌恶成这般”
似乎屏风后,有个黑影。
他心中惊疑,如何不敢相信。
爹娘虽不见如何恩爱,却也是相敬如宾。这些年娘病着静养,爹为不扰她,不准人轻易踏足这边的院子。荣安的脉案却是须得给卫国公瞧的,多少次卫子谚亲眼撞见,卫国公与太医打听荣安的病情,吩咐用药必要温和,不得用虎狼之药追求一时奏效却伤及根本。
母亲荣安帝姬出身高贵,又是当时第一重臣之妻,她房里有人有男人
卫子谚在此道上乃是无师自通的类型,他稍一推测,已经能猜出大半。
荣安此时必是心慌的,她声音听来有些颤“你不好生在房里将养着,在我院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爹教训你,那都是为你好的。你自己回去好生反思,想想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你不犯错,你爹怎可能罚你”
平素荣安不苟言笑,虽待他宠溺非常,说起话来却也是冷冰冰的,有时瞧来的目光,还夹带几许厌恶神色。
卫子谚从不知自己到底是如何得罪了爹娘,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爹娘和旁人的爹娘有些不同。邱嬷嬷告诉他,那是因为她娘是帝姬,他爹是国公,位高权重,一举手一投足皆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因此对他严厉些,也是一片苦心,不希望他给人瞧了笑话。
可今日的荣安,说话时眼神闪烁,神色极不自然,绝非他往日熟悉那般清冷疏离的模样。
卫子谚心中有了计较,便匆匆认错,告辞出来。
丹樨上头只留两个小丫头,邱嬷嬷是里头稍间候着的。外头一个侍卫也无,明显是给刻意驱逐。
卫子谚紧咬牙根,立在墙下黑影里,隐匿身形盯住荣安的房门。
过了许久。
久到他以为自己是一时眼花看错,想要放弃了。
就听那房门微微一声轻响。
卫子谚将自己缩得极低,捂住嘴生怕自己出不合时宜的响动惊了对方。
从房中走出来一个魁梧的男人。
一面走,一面束腰刀。
青色锦袍,云纹皂靴。头上圆顶的大沿帽。
是荣安的侍卫。
他在丹樨上停了一息,屋檐下垂挂的灯笼照亮他的脸庞。
李聪
卫子谚身子摇晃,几乎跌倒在地上。
这侍卫才调来不久,补的是前头一个突然想不开自尽的侍卫的缺儿,这人他之所以认识,是因为,李聪这回补缺走的是世子夫人的路子。
如果他没记错,李聪还比他小两岁。
卫子谚心里翻起滔天骇浪。
有两个念头同时冲上脑海。
一,他娘和一个比她儿子还年轻的侍卫胡来,真特么恶心二,这李聪,留不得,给父亲卫国公知道,连他娘怕都要不好过,将来又有谁能给他撑腰
屋里,邱嬷嬷端药过来,恭敬地递到帐外。
荣安额上渗着虚汗,没半点儿的力气。
她朝邱嬷嬷摆摆手“端下去,不用。”
邱嬷嬷抿了抿嘴唇,劝道“殿下莫要任性,万一坏事,受苦的还是殿下。”
荣安冷笑一声,从被里坐起身来。
“怎么,我这把年纪,这副鬼样子,还能怀胎不成那卫雍和怎可能容我再生一个孽种冠他的姓”
邱嬷嬷心痛荣安,眸子一闪,提及另一事来,“殿下已经容这李聪三回再不动手,叫他嚷给外头知道,万一传到国公耳中奴婢想着,要不就赐桌酒菜给他,也算好生送他上路,不枉他伺候殿下一场。”
提及李聪,荣安苍白的面孔上头罕见地飞起一抹红霞。她失神的眸子轻轻闭合,叹息般道“你不要多事,这人我还有用”
李聪中等身材,为人机灵,外表俊美,头回荣安喊他进房,他还有些惊惧,生怕自己会错了意。
如今熟门熟路,便如鱼得水般,哼着曲儿往自己住的跨院走。
陡然一个人影蹿出,横在他面前。
卫子谚恶狠狠地指着他道“李聪,我看你他妈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聪下意识地去摸腰刀,辨认出面前的是府中少主卫子谚,连忙拱手致礼“原来是世子。世子可对属下有何误会”
说这话时,未免心虚。
适才卫子谚闯入屋中,险些抓了先行,难不成自己露了什么马脚,叫卫子谚瞧出来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