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的人守在门外,当着他面将木锦瑟推倒在泥水里。
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姐,狼狈如乞儿般。
满头满脸皆是雨水,裙子上面脏污不堪。
她问他“过去种种,你皆是骗我的么只要你说是,我便死心,永不纠缠。”
他身侧站着荣安,身后满院子皇家侍卫和宫人宫女,圣上金帛上面朱批的御字,赐他与当朝最得宠的帝姬婚配,荣升驸马都尉,掌监察院,兼领户部。这样的荣宠,他还这样年轻,能够一展抱负,成为最响当当的贤臣,他要如何推拒
他本是想瞒着她,等一切落定,哄劝好荣安,再慢慢求她回心转意,将她接来府上,依旧做对神仙眷侣。
他相信她会愿意等他,会愿意分享他的尊荣,昔日他与恩师决裂,那恩师是她的父亲啊,她不也,坚定的站在他这边了吗
情深若此,有什么难处能阻隔他们
为何她却等不得,非要在帝姬刚刚入门的当晚,就跑来大闹
荣安帝姬面色阴沉到极点,她身份尊贵,骄傲无比,怎会任由人在她新婚夜给她难堪
“把这个贱人绑起来,给我关到水房去”
荣安不听他解释,直接命人拿人。
锦瑟恍若未闻,只立在雨里与他远远相望。
他动了动嘴唇,想劝一劝荣安。
“锦瑟她”
才出口三个字,就惹恼了帝姬。荣安厉声道“喊五个人,把这女人赏了他们”
回过脸来,恶狠狠地对着他,“怎么你心疼你要不要与她一同去水房绑着好生欣赏她如何给别的男人糟蹋我是皇家帝女,我屈嫁与你,这还不到一天,你就想下我的脸面卫臻,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锦瑟给人拖住,毫不留情地往里头拽去。
她太伤心,怎还顾念着自己,她似无魂之人,轻飘飘给拖入门里,经过卫臻身侧,目光满含绝望。
这就是她爱的人啊。
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不惜婚前做下丑事,想以此迫父亲答允。她给父亲毒打,关在佛堂里罚跪,那个誓说要娶她的人呢,转眼扶立新君,做了驸马
可笑,她的痴情,真是太可笑了啊
卫臻顾不上荣安,疾步追上锦瑟,“放开她”
他一脚踢翻一个嬷嬷,“谁给你的胆子,动她”
荣安气得不清,几步踏上来,“卫臻,是本宫下的令你若要保她,好,我们这边进宫求见皇上,叫他给本宫做主,看看到时,是谁损失得多”
卫臻咬牙切齿“荣安,你我新婚之日,何必作孽,你叫人放了她,我们再慢慢商议”
“商议个屁”荣安震怒之下,已经口不择言,“这贱人惯会勾人,从前佑王哥哥就一心想要娶她,疯魔了一般,如今你这也是这样,要为了这么个贱婢,伤你妻子的脸面我就让你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还不快去,叫人来给她点痛快尝尝,也叫你们都尉大人开开眼界”
荣安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姑娘,竟歹毒刁钻至此。
卫臻从前知她胡闹妄为,却不知她能下作到这个地步。夫妻二人对上,一时僵持不下,满院皇家仆从,如何能叫帝姬吃亏闹到御前,那也是卫臻理亏,当下邱嬷嬷就做主喊人,“听不见殿下说言,将这个贱人拉到水房去”
卫臻动了真怒,上前扬手一掌,把邱嬷嬷打歪在地。
荣安冷笑一声,大步踏前,当着他面,一连甩了锦瑟五六个耳光。
卫臻恨得抿唇,眸子赤红。他恨不得手中有把剑,叫他劈了眼前这刁蛮帝女。
锦瑟就在这时嘴唇一动,咬了舌。
血水狂涌,瞬间染红了下巴。
卫臻目龇欲裂,伸手将她抱住。
锦瑟苦涩一笑,“卫郎,你负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正当这时,门外响起阵阵蹄声。
木文远翻身下马,在外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