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自从决定和你在一起,我有时就会把那块玉戴在身上,觉得你看到许会高兴,没想到会遗失,你若是生气,我也能理解的,我应该向你道歉。”
木奕珩满不在乎的一摆手“罢了,真没事儿,一块玉罢了,十块八块小爷也有,回头送你更好的。”
埋头下去,与那两尾鱼死磕起来。
林云暖隐隐觉得,大约那块玉真的挺重要的。木奕珩是个浑金如土的人,钱财金银在他眼里根本不值得眉头一蹙,且被他珍而重之地拿来做礼物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物事。
突然觉得自己也是挺扫兴的,做什么这个时候提及此事呢
两个人像对最平凡的夫妻,一起下厨做菜,且风这样清爽,星星这样闪耀,四周这样寂静,没任何人来打扰。为什么不,好好的相处在一起呢
木奕珩大约察觉到她的失落,走过来把她手里的菜叶夺过,笑着揉了揉她的脸“你去歇着,一会儿等着吃饭。外头凉了,莫受了风寒。”
仍是小心翼翼关怀备至的样子。
她走回屋,站在窗前往外看。
木奕珩说九岁前,他与母亲就住在这里,这里定然处处遗留着往日的气息,才叫他如此眷恋,每每带她到这里来。
木奕珩端饭菜进来的时候,林云暖已在榻上睡着了。
这顿饭,确实是太晚了。
木奕珩凑过去,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想一想,转身走去窗前妆台,翻出一只很古旧的小匣子,摸出一根细细的链子,转回头蹲在榻前,小心仔细地给她戴在颈子上。
他手拂过那只小小的月形吊坠,用很轻很低的声音道“娘,我带您的儿媳、孙儿来了”
他站起身,在她身上盖一床毯子,自己也未用饭,坐在屋外门槛上,一坐就是小半时辰。
第二天传话回府,说是暂不回家,要在外头住几日。
就在这个时候,卫国公府闪进一个有些眼熟的影子。
荣安帝姬正在梳头,侍婢动作轻柔的用篦子在她梢轻轻篦过,屏住呼吸不敢有一丝大意。
三十六七的年纪,白早早地爬上了鬓边,整个人气色不佳,面色蜡黄暗沉,唇上没半点血色。
身份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之一,屋里陈设华丽奢侈,嫁给了大都最有声望也最俊俏的相公,按说,她这辈子该是没什么可遗憾,没什么值得她不高兴的。
可镜子里映照出的那张,有些过分衰老的脸,正正昭示着她的不如意。
乳娘是久浸宫中的嬷嬷。走起路来每一步用尺来量都不差分毫,规规矩矩进来行了礼,才道“殿下,杨凯来了。”
荣安抬了抬手,侍婢将她扶起,坐进了织金半透的香云纱帘之后。
杨凯进来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才道“启禀殿下,前日,国公爷命我等追查一人来历。如今小有所获,尚不曾禀过国公爷,事关重大,特来先行请示殿下。”
荣安帝姬的声音听来像从邈远天边传来的,轻而虚。
“他查的是谁”
“是太常寺木大人的养子,木奕珩。”
荣安声音顿了一息。屋中静得只听得见窗上风吹的沙沙声响。
杨凯已然落汗,却根本不敢抬手擦拭,硬挺挺地维持端正的跪姿。
很久很久,荣安帝姬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淡淡地开口。
“哦。”
杨凯垂头,紧张极了,“属下跟踪木奕珩月余,前几日现他一处秘密宅院,奇怪的是,这院子原是木家产业,不知缘何卖了,后来给一个寻常农人买下,其实是木奕珩暗地操纵。属下顺藤摸瓜,在那宅院四周的农户追查,谁知还真给属下查出事来。”
他顿了顿,没听见荣安追问半个字,可一种无形的压力,就那么从帐子里透出来。
他连忙续道“从前木家这院子里,住过一个疯妇,有农人往他家去送过粮食,说是,还听见那疯妇似在打骂孩子”
荣安已经失去耐心,手一挥,轻轻拍掌在榻上。
杨凯飞快垂下头去“后来,有调皮的农家孩童,试图爬过那院墙,见到传说中那名疯妇,满脸疤伤。那孩童以为见鬼,当晚就吓病了,许多年后才想通,那样的疤伤,似是烧伤”
他终于下了结论“当年,木家声称,木锦瑟死于大火。”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