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木的我后来打听,他曾虐杀婢女,还与不少姑娘有旧。他家中的妹妹,不是因他实施暴行,给侮辱得活不下去,吊死的么你爹怎能同意这样的婚事前番他上门来送聘,我见了一回,虽说人模狗样的,却未免太年轻了”
林云暖对林太太打听来这些事,有些哭笑不得“娘,谁说他侮辱了自己妹妹您这都从哪儿听来的,他虽胡闹,但是不至如此不堪”
话未完,林太太的脸沉了下来“这么说,是你自己愿意的你兄长写信来,我还不敢相信。你怎么能,随便与男子往来”
伸手,在林云暖臂上杵了几下。
朝霞连忙上前跪劝“可使不得,太太,奶奶身子”
林太太眉头一竖,“身子如何”上下打量林云暖,目光落在她肚子上,“你和他已经做下了丑事”
林云暖已经窘得抬不起头了。
说真的,她宁愿全天下人骂她不贞,她也不愿面对林太太这种,又震惊又绝望的表情。
林轩哲写信回家,还是顾及她的脸面,和家里人的情绪的,有孕一事,根本不敢提及。
林太太只是随口猜测,不想一猜就中。她捏着拳头,几乎想扑上来撕了女儿。
眼泪止不住,哀哭“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我由着你和离,就是为了让你和人乱来的你你怎么还好意思,当着我面承认你叫我如何回去,与你父亲交代你叫我如何替你去堵人家的嘴”
就听外头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小婿奕珩,愿受一切责罚。岳母大人万万不要怪错了云暖,一切错处皆在小婿身上。”
林云暖一听这声音,立时弹了起来,“谁叫他进来的悦欢”
悦欢声音怯怯的,“奶奶”
“是我带他进来的。”林熠哲伸手,掀了帘子。
“大伯母在上,请听侄子一言。”
夜深了,林云暖仰面躺在帐中,睁着眼,努力望向帐顶垂下的紫色流苏穗子。
到头来,怎么会和木奕珩闹成今天这般
分明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有个样貌还不赖的男人偶尔打寂寞,做些喜欢的事,怎么就这样的难
她手抚在小腹上,到如今,仍不能相信自己真的有了木奕珩的孩子。
这一切离她所幻想的生活,太远了。
她体虚宫寒,这两年才调好,年节前后吃了十几天的避子汤,似乎又有点伤了子宫。大夫说,她有孕本就艰难,劝她歇了落胎的心思。再伤根本,这辈子怕是再没机会
可是,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去跳一个人家挖好的坑么
木奕珩、木奕珩现在想到这个名字都让她抓狂、烦乱。
钱氏拉着母女俩出来逛街市,从中转圜,缓和两人关系,一会儿拉着林云暖的手,给林太太递茶,一会儿叫林太太帮林云暖瞧布料,很是辛苦一番。
坐进珍宝斋后堂,林太太总算给面子,肯与林云暖说句话。
“你如今还不足三月,少往外头走。婚事还拖着作甚奕珩原与你父亲商量,说是准备八月初六的吉日成婚,你这肚子哪里等得了难道大着肚子嫁人,给人瞧笑话吗我已写信回去,叫你父亲来京城商议提前筹备婚事。”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是些极难听的。钱氏暗暗着急,见林云暖的脸色已经冷下来。林太太仍在埋怨“你自己惹出来的乱子,如今自己还拿腔作势不肯,当初与人在一起时,怎么不想想后果如何”
“那姓木的混蛋,迫得我女儿如此”说着,几乎又要哭出来,“你当我愿意你嫁个不懂事的纨绔么当初唐逸求娶,我都不肯,嫌他轻佻不知事。如今这个比你足足小了五岁,在外风评那般的差,他在云州镇日与人饮酒,打听那些美人春画儿,这样一个下流胚子,你当我就甘心”
林云暖扶额叹息,站起身来“娘,您和二嫂慢坐,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林太太不由动气“你当我喜欢操心么”
林云暖不语,避开钱氏的手就往外走。
林太太喝道“好,便让她走由得她二侄媳妇,你不要拦”
林云暖出门,只带了悦欢一个,朝霞听从林熠哲吩咐给她换药的事还没过,如今去哪里,只叫悦欢跟着。
还未上车,就有一队车马朝这边来。
当先一个婆子“敢问,可是林家夫人吾等奉木夫人之命,邀您过府一叙。”
林云暖烦不胜烦“抱歉,我不识得木夫人,也不欲与她叙话。”
埋头就要坐进轿子。
那婆子道“木夫人说,有事想问问夫人,夫人可知,我们夫人手上,有几幅关于您的画作”
林云暖一怔,转过头来。
木奕珩说,那幅紫藤花的画儿已毁了。唐逸还有别的画,也照着她的模样画的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