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暖亲送女客出门,想回屋换件衣裳,迎面见朝霞面色复杂地从屋里出来,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朝霞欲言又止,有口难言地看她一眼,垂下头,艰难道“昨、昨晚那”
说不下去了。
林云暖会意,面色微微一红,强自镇定道“不必进去服侍,嗯叫厨下备些酒菜,放在小厅就行了”
林云暖一进来,就被一双结实地臂膀拥住,宽阔的胸膛紧实有力,铁甲凉凉的,熨在她滚烫的面颊上,竟有点舒服
木奕珩低声道“一整天,脑子里全是你,昨儿答应我什么来着我可是候着好久了”
林云暖耳朵都红了,只是板着面容,捶他一记,“侍婢都笑我了,你来这么唔。”
话没说完,已被箍住腰吻住。
久旷两年的热血儿郎着实不易招架,等终于能坐下用晚饭的时候,腰都酸得直不起了。
她冷着脸,垂头红着耳朵,不肯瞧他。
木奕珩蹲在她身侧,笑嘻嘻地“好啦好啦,我错了,别气了,下回,我轻点儿。”
林云暖一掌把他脸推向另一边,“你不是要走了还下回”
“暂时不走。原本,收集一些东西,准备回去秉了上峰慢慢筹谋一网打尽。你不是求我留下么只好打草惊蛇,捉住一个审一审,能审出几个算几个了,功劳打个折扣,在你这抵偿了,也不亏。”
说这话时,笑嘻嘻的,依稀仍是从前模样。只是这脸太瘦了,皮肤也不及从前白嫩。林云暖终是心头一软,抚住他脸,“这样不要紧么”
“当然要紧”木奕珩板住面孔,“回头我给上峰打出来,无所依归,你可得收留我,叫我当个暖床小厮,天天晚上与你颠鸾倒凤,伺候沐浴,按摩全身,嗯,还”
嘴巴被捂住。他挑起眉毛,满眼笑意睨她红透脸颊的模样。
她冷脸道“木奕珩,你再这样,就给我滚出去”
他嬉皮笑脸,嘴唇一张,将她指头轻轻衔住,顺着那柔若无骨的白皙指头一路舔舐至手腕,林云暖眉头一皱,还未及躲,人给牢牢定在椅子上,他单膝跪在她身下,仰起脸看着她,一脸虔诚,说出的话却令人臊的要死了。
“从前我见到你这双手,这只腕子,就想,总有一天,我要让这双手捧着我你别生气,我说真的,卿卿,从第一回在云州甄宝斋见你,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事儿不是我这人贪色,实在你太勾人了。”
林云暖已经羞死了,起身就要走。木奕珩扯着她裙角儿,一点点往上攀抚,“怎么办啊,又、石更了啊”
林云暖这回不能忍了,抬手就想打,给他扑着跌在椅子上,从后搂着腰,臊的满脸红,热的恨不能一头钻冰窟窿里,怕他又来,按着他手,低低的声音,像恳求,“别别闹了”
木奕珩啃咬她脖子,不要脸地道“卿卿,你叫得真好听。”
林云暖眸子蒙上水汽,迷离得似要泣,哀求道“求求你了,都、都”
木奕珩凑唇吻她耳根,低醇的声音带着哄,“嗯,都怎么”
她咬着唇,双手把脸捂住,伏在椅背上不肯抬头。声音闷闷的,低如蚊呐。
“肿肿了啊”
木奕珩咬着牙,笑得有些艰难。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强撑起身子,回身从桌上拾起杯子灌了杯酒。
林云暖腿都软了,跌在椅子下面,捂着脸,快哭了。
木奕珩深吸口气,回身把人提溜起来,凶巴巴地道“行了,从现在起,不许瞧我,不许出声,好好吃饭,一会儿”
他不自在地咳了声“一会儿出去散散。”
林云暖从善如流,垂头勉强用了两口菜,对面坐着这人,高大的身材实在太有存在感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相距一步,惊得满院侍婢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宅子里来了个外男,还从奶奶房里出来木奕珩犹似觉得他们表情不够精彩,众目睽睽之下,回手将垂头缓行的妇人手掌一牵,指头插过指缝,十指扣着,将她连拖带拽地扯出女馆。
更惊人的是,林云暖没挣扎,还红着脸嘱咐“不、不必跟着”
除却林熠哲,林云暖没和任何男子单独出过街。此时二人并肩走在路上,虽遮了面纱,未必有人认得出,仍是紧张得不行,连连问,“我们去哪”
木奕珩牵着她手“你晚饭都没吃什么,带你吃好吃的去。”
街上有晚市,木奕珩没有穿甲胄,披着不起眼的玄色斗篷,林云暖是家常衣裳,罩了秋香色的夹棉袍子,两人手在宽大的袖子下面,紧紧扣在一起。
挤在人群里,前头那人回过头来,眸色亮如辰星,视线撞上,就与她微微一笑。十里红尘,灯火如雾,清凉的夜色中,他周身似披了淡淡的银霜,着光,散着芒,林云暖依稀听见,自己那颗空荡荡的心,被什么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