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木奕珩跳起来,抱着膀子大叫,骂人的话刚出口,见林云暖面色不善,口水一呛,硬生生把骂娘的话憋回去,换上一张谄媚的笑,“你想谋杀亲夫”
“亲夫”林云暖冷笑,“亲夫在哪里我喜做寡妇,你要不要试”
鸡飞狗跳的一早上,总算把瘟神送走。
晚霞面色不大好,把小丫头都关在外头,自己收拾屋里的狼藉。
她从前在林云暖和唐逸屋里伺候,不是不知事的。
暂放下林云暖和木奕珩无媒无聘就乱来的事实,她更担心林云暖的身体。
支支吾吾,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林云暖正用早饭,挑眉瞥她一眼,放下手里的碗。
“说吧,别憋坏了自己。”
晚霞垂头,忍不住眼眶一红。
“奶奶”
她扔下手里的褥子,走过来扑在林云暖腿上。
“您正小日子呢木爷他,根本不怜惜”
林云暖忍住窘,淡淡道“没点灯,他不知道。”
“可他喜怒无常,关着二爷,又当街把奶奶抢走,还没名没分地就他根本,不爱惜奶奶名声”
林云暖将晚霞搀起来,在她身前坐下,眼眸清明无波,认真道“我知你关心我,不过这事,你别管了。”
顿一顿,又道“今后,这事免不了。你知道就行了。回头,你裁两身他穿的衣服放我房里。至于二哥他若问,你也不必瞒着。”
事情都做下了,藏着掖着何用
林云暖看起来沉着自若,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木奕珩嘴唇白,脚步虚浮无力,阵阵头昏眼花地下马走回自己院子。
木雪痕已经等了很久,心不在焉地听春熙陪她说话。木奕珩一进来,脸色苍白的样子将她吓了一跳。
“九哥你这是”
注意到他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登时急得不行,“这怎么伤了伤得厉害吗”
木奕珩嘿嘿一笑,心里暗想,“偷个香差点血涸死在床上,怕小爷也是第一人吧”郎中给他开了好些补血的方子。
又想“好在爷挺得住,没在紧要关头虚了。”嘴角得意洋洋地勾起笑,今天瞧谁都格外顺眼。
“春熙,去把我前儿得的那几样东西拿过来给四妹瞧瞧。”
木雪痕可不在乎什么稀罕玩意儿,她扯住他腕子,翻来覆去地看一遍,只恨不好解开他的纱布,好好瞧瞧伤得深不深。
春熙果然端了一只精巧的雕金嵌宝盒子过来。
木奕珩打开来,捏出一颗猫眼石,又打开一只小盒子,里头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喏,别人孝敬我的,专门留着给你,当添箱用。”
木雪痕面容一僵,眸子起雾,鼻尖酸酸的,“九哥,我这样子,嫁什么人我不要你给我添箱,我只要你陪着我”
木奕珩人逢喜事,哪顾得上别人情绪如何,他把匣子一合,塞到木雪痕手里,“说什么傻话,哪有女人不嫁人的你身子骨虽弱,有府里好吃好喝养着,很好就能好。”
一抬眼,瞧见木雪痕今天似乎格外精心妆扮,头上少见地戴了许多金玉饰物,脸色抹了淡红胭脂,眉毛描得长长弯弯的,有几分艳色。
木奕珩随口就赞“今儿扮这么好看,是要相看夫婿么外头下着雪呢,穿这么单薄,虽然这身衣裳极美,也不能不顾身子啊。”
木雪痕含羞笑了“外头穿氅衣了,进屋解下来的。”
春熙含笑道“爷糊涂了。今儿十月十二,四姑娘的生辰啊”
“哎哟”木奕珩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雪痕,这些东西你先勉强收着,我还得问问你,你们女孩儿,喜欢收些什么玩意儿做生辰礼”
春熙闻言抿嘴笑“爷越过分了,不事先备着,哪有当面问人寿星的”
木奕珩笑嘻嘻道“我和四妹又不是外人,四妹,你和我说说”
他不自觉地就牵住她的手,惹得木雪痕面色更红了几分,垂头道“九哥,不论什么,九哥送的,都是最好、最合心意的”
木奕珩松开她,站起身慢慢踱起步子,“饰珠宝什么的,是不是太俗了家里是有钱的,又不缺那个。衣裳毛氅不行不行,太轻了。吃花酒啊呸,傻了吧她吃什么花酒。”
春熙和木雪痕瞧他傻兮兮的自言自语,都笑了起来,春熙道“我的爷,您这念叨什么呢要我说啊,爷若想送点奇巧的,不若好生想想,人家寿星平素最喜欢什么,或是有什么最能表达心意的物件也未必要送金贵之物。”总不过一个心意,哄人高兴罢了,她家四小姐又不缺饰衣裳。
傍晚,林家接到消息,说是木爷有命,叫林云暖亲自去接林熠哲回来,才肯放人。
林云暖心里烦死他的鬼花样,乘轿出来,转出小道,上了大道,拐入街市。
街上死一般静寂。护卫的人都捏紧了刀柄,觉得这气氛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