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自回营帐,才走到营区就遇到了贾琏在路上等她。
“殿下去见母妃,怎去了这么久”贾琏上前挽着妻子的手,关切道。
“与母妃一同给皇后娘娘请安,便多坐了一会儿。”
“晚上与表妹和信君约了一道吃锅子,他们已经在准备了,且快些过去吧”
春猎随行人员众多,今儿是第一日,营地里自是各种忙乱。虽入了四月,但营区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贾琏就提议大家一道吃锅子,热闹还免了厨子麻烦。
三公主原就是爱热闹的人,自然没有异意。夫妻二人到了地儿,徒元义和林云星已经让人将汤烧开了。
三公主与他们一般取了个小杌子坐下,看着齐全的配菜笑道“原来你们早有准备啊”
“三姐这可说错了,不是我们早有准备,是行知早有准备。”徒元义亲自取了碗筷递给两人。
徒元义和林云星前世行走江湖,露宿野外,莫说汤和小杌子了,能找块石头坐着啃干粮就不错了。如今一个成了皇子,一个成了世家贵女,骨子里的随意却没有抹去。对于这等拿个小杌子凑在野外对着汤锅吃饭全无压力,倒是三公主头一次做这种事情,甚是新鲜。
四人刚开动,就见一人凑了上来“哇,三姐、七哥你们竟然吃独食,算我一个”
徒元义见是徒元植,欠身让出位子,让侍从添了小杌子,又递了副碗筷给他。徒元植接过碗筷,对这小杌子却有些为难。
对于一个自幼在宫里受过严格礼仪教育的人,坐小杌子真的很不习惯。成年人腿长坐小杌子最舒适的动作应该是双膝分开,可这动作又颇为不雅。若双膝并拢,又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留意到了徒元植的为难,三公主吐槽道“荒郊野外,还有许多穷讲究,有你坐就不错了。”
徒元植闻言,露出些许赧然,再看贾琏和徒元义,学着他们金刀大马的落座。知道的是坐个小杌子,不知道的还道他抢了哪个山大王的座椅。
林云星与这位八皇子不熟,便挪开了视线,不看他的窘态。
三公主却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八弟,让你坐下,怎么活像演那山大王似的。”
三公主这一笑,徒元植倒是放松了些许,反过来调侃三公主道“三姐倒是很习惯吗”
“那自然”三公主颇为得意,“驸马常陪我出游,在外面总比不得府中方便,当然要习惯一下。”
徒元植看向贾琏和三公主,有些艳羡。
这宫里的公主不少,驸马中无论文治武功,贾琏都不算佼佼者。因着家族所累,当初三公主选了贾琏为驸马,看好的人并不多。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能说三公主眼光不好。驸马中,贾琏是唯一一个不纳妾也不置外室的。在贾琏之前,纵然被评为神仙美眷的程驸马和西陵长公主,程驸马早年也是有过通房的。
眼看着贾琏与三公主你侬我侬,徒元植略移开视线,就看到他七哥凑在林云星面前,又是夹菜,又是盛汤,甚是殷勤。
徒元植所以我为什么要过来蹭饭碗里的肉都不香了
徒元植略吃了几口,正想着是否先告辞,晚点过来,徒元义忽然道“元植,明日围猎不要进入山林深处。”
徒元植一愣,旋即笑道“春猎本就是仪式,说是围猎,也就是借机松松筋骨。且我这四肢不勤,拉弓都勉强,哪里敢走远明日我并不打算上场。”
贾琏笑道“有八殿下在,我也有伴了。正怕明日陛下一声令下,你们都冲进了猎场,就留我一人在脂粉堆。”
“表兄如今有出息了,都敢混脂粉堆了。”
“口误口误,我就是夸张地形容一下。”贾琏忙可怜巴巴地看向了三公主,“我明日就陪着殿下。”
三公主拿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驸马明日自己玩儿吧皇后娘娘说要去游湖,我自是与母妃一道去了。星儿,你明日与他们进围场还是随我游湖”
林云星与徒元义对视了一眼道“明日我与殿下一起。”
徒元植大笑道“看来三姐夫只能陪我去赏一赏那尚未变红的枫林了。”
众人一番笑闹,吃吃喝喝到了夜幕降临才散场。徒元植喝了几杯酒,微醺,由随从扶着回营帐,途中冷风一吹,才清醒了几分。
“我原是去做什么算了,七哥那么聪明,哪里轮得到我来提醒。”
徒元植离开,贾琏也扶着三公主回了营帐。徒元义和林云星一同出了营地,想要散散酒气。
见私下无人,林云星才道“八殿下是特意过来提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