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三公主闲来无事,想到林云星伤势大好,欲请她一同去花园赏玩。到了院外,听到里面出来传来琴声自有荡气回肠的豪情,不由驻足倾听。待琴声停止,才让婢女上前敲门。
林云星正让司琴收了琴,见三公主来了,忙起身迎接“殿下来了”
“你这才好些,怎么想到弹琴可莫牵动了伤口才好。”
“伤口已结痂,哪有这般脆弱。闲来无事,打时间罢了。”
“既然无聊,不妨陪我到花园下棋如何”
林云星恰好无事,便不曾拒绝,不想连下了两局,三公主都是输。
三公主正琢磨着如何耍赖赢回一局,就见贾琏愁容满面,一边走还一边叹气。
三公主趁机撞乱棋盘,上前关系道“好端端的,驸马在这里唉声叹气,莫非差事不顺利”
“与差事无关”贾琏走到亭中,给自己倒了杯茶含糊道,“贾府出了些是事情。”
“贾府上下除了你二叔在工部办差,其他人一整月都难得出门,纵然出门也不过去街上逛逛能出什么事”三公主不以为然。
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名声不大好,成亲前,淑妃还担心贾府给三公主惹麻烦。后来才现,贾府的主子不大出门,加上贾琏行事颇为稳妥,倒也还好。
“别提了,宝玉身边那贤惠丫头不是有些招人嫌么我原是要将她赶出去,顺便给二婶找点事愁,免得她私下琢磨些坏主意。哪想到我那二叔”贾琏叹了口气,将贾琮报信,他决议惩治袭人的事情细说了。
听到花袭人回去告状,王夫人记恨弟弟,林云星挑眉道“莫非二舅舅那一环出了什么乱子”
“我只想借二叔的手将花袭人赶出去,不想用力过猛。特意叮嘱了二叔不可动手,不可惊动老太太。没想到宝玉大白天这般胡闹,二叔一时没忍住,打得就有点狠了。”贾琏含糊道。
林云星不曾留意贾琏的心思,惊讶道“宝玉身边的人素来机灵,竟没有去给老太太报信”
林云星在京中时间不多,却也知道凭借着贾母和王夫人的一哭二闹,多次从贾政棍下救出贾宝玉。
“二叔这次可厉害了,直接让人关了院门打。老太太收到消息,都打完了。啧那叫一个惨,听说当时就面如金纸了,昨儿连夜请了王太医。”
“竟打得这般重”林云星亦有些意外。
这事儿若追究起来,还与贾宝玉和林砚的冲突有些关系。纵然贾琏和林云星不喜贾宝玉的性子,却也没想过要贾宝玉被他爹打出个好歹来。
“二叔出手一向重,不过宝玉素日有老太太和二太太护着,二叔也没什么机会教儿子。”
林云星便没有追问,与侍女交代道“司琴,你回去收拾几样东西,明早我们去府上探望一二。”
三公主劝道“阿星自己的伤还没好,何必为那顽童操心,府上守着他的人多了去了。”
“宝玉挨打是因着与袭人厮混被二舅舅撞破,然我担心那花袭人狗急跳墙乱咬人。”林云星忧心道。
“阿星去看看也好,就别带玉儿和阿砚去了。宝玉挨打就是与花袭人厮混之故,和其他事情可没有干系。玉儿和砚儿年纪小,听不得这些污糟事。”贾琏提醒道。
“表兄这话说的,我原就是这个意思。”
贾宝玉既然伤得这般重,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还是要探视一二的,顺便确认一下那花袭人有没有胡乱攀咬。
“驸马从不沾花惹草,琮哥儿、环哥儿年岁小,看着也是正经孩子。这宝玉才十来岁,怎么就能与丫鬟胡混呢”三公主皱眉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贾琏对此倒是毫不讳言。
贾琏庆幸贾琮、贾环年岁小,尚能管教,府上其他人他是管不了的。不说隔壁府上的贾珍,若非贾琏做手脚,怕是扒灰的丑事都要做出来了。他爹贾赦十年如一日,喜欢年轻美貌的丫鬟,年前还想给他送通房。贾琏要挟不给他钱,贾赦才消停了。
贾政看似正经,但也没少纳妾收用通房。贾珠早逝,更是与女色脱不了的干系。有这样的父兄为榜样,贾宝玉又养在女儿窝,打小娇惯,在这方面全无收敛并不稀奇。
次日,林云星带了各色补品往贾府探望贾宝玉,探病少不得拜见贾母。
贾母少出门,但盐案的事情在外面传得纷纷扬扬,她还是听身边的赖嬷嬷说了一些。市井之言素来喜欢夸张,关于林云星一路杀回京城,血染重衫的经历早就被传说得宛如神魔故事一般。
贾母的印象中外孙女就是个不太听话,脾气有点大的官家千金。纵然学武功,难道还真能拿着刀剑杀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