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西身在京城,还不不知道标王带给五色鹿怎样的变化,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其他老板态度的变化,就在招标次日,锦西被京州本地的商人邀请聚餐,这种大佬云集的聚会,放在从前,锦西是绝对没有资格参加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成为标王的锦西拿到了入圈通行证。
她到时才知道秦宴也在。
秦宴单手撑在椅背上,没穿外套,只穿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正和其他大佬谈笑风生。
此时的秦宴和锦西日常生活中看到的截然不同,颇有运筹帷幄的气势,他身边坐着大部分是锦西前世采访过的大佬,在后世,这些大佬绝登上了财富排行榜,掌握全国经济命脉,当然,也有部分人在大浪淘沙中被淘汰,成为一个传说,把自己的巅峰留在了这个疯狂的年代。
穿着高领毛衣的秦宴,英俊得仿佛自带香水味。
前世锦西一直觉得这世界上有两种男人,一种是穿高领毛衣好看的男人,另一种是穿了不好看的男人,锦西很喜欢看男人穿高领毛衣,只可惜好看的太少,秦宴很幸运地成了前一种。
她很快移开视线,状似寻常地和其他老板打招呼,老板们很热情,席间众人天南地北地聊着,不着痕迹地把锦西拉入话题,为了让锦西融入,还聊了很多锦西老家的事,只可惜锦西对她老家丝毫不了解,老板们很快把话题转移到和申城相关的事,这次锦西搭了几句嘴。
女老板不多,像锦西这样年轻的女老板更少,好些男老板对她都很热情,锦西一直微笑以对。
秦宴喝了杯酒,头都没抬,依旧维持最初的坐姿,其他老板见他不热络,有意把他拉入话题,还劝道
“秦总和方总年纪相当,又都在申城做生意,其实可以多联络联络。”
“是啊两家都是年轻却又很有实力的企业,中国未来展靠你们了”
“喜宴地产今年取得不错的成绩,方总要想买房可以找秦总。”
秦宴似笑非笑,抿着唇就这样目无旁视地盯着锦西。
锦西也坦荡荡地打量他,笑了“哦我找秦总秦总可以给我打几折”
秦宴一哂,这一笑意味深长,以至于场上的气氛瞬间尴尬了,众人盯着秦宴,又看向锦西,越看越觉得他们现了什么,同样来自于申城,一个中标了,一个落选了,听闻当初五色鹿还抢了秦宴的标,挤走了原本属于喜宴地产的广告版块,新仇加旧恨,秦宴对方锦西能有好脸色
怎么他们就没早现呢原以为这二人就是有点小恩怨,调解一下便没什么了,谁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看这气氛尴尬的,大家恨不得找人来唱个小曲儿缓解气氛了,还有秦宴,虽然不是好对付的,可对人还算和善,不长脾气,如今却对方锦西的话给以嘲笑审视的态度,那一笑的体外之意就是“就你小样儿还敢叫我给你打折门都没有”,众人明白过来后,赶紧出来打圆场。
“喜宴的房子就算不打折都很值得”
“是啊,全市江景最好的地方,我前段时间也让秦总给我留了一套,很适合投资呀”
“内地的房地产迟早要热起来,你看看香港就知道,香港的地价全世界数一数二,咱们内地也不会差方总现在是大红人,别管价格,买了就是不吃亏”说完,该老板还笑问秦宴“是吧秦总”
秦宴端起酒杯,面不改色地喝了一杯,喝完才给众老板都倒了酒,按理说主动给人倒酒算是礼数周全的,可秦宴偏偏总是不回答跟方锦西有关的话题,想来二人积怨颇深,大家再也不敢继续劝,只装作不知道,很快扯开话题聊别的,气氛依旧很好。
秦宴几杯酒下肚,眯着眼看向跟锦西说哈那老板拍在锦西肩膀上的手,谁知那老板是个有名的好色之徒,从不敢真的乱来,却喜欢明里暗里跟女人称兄道妹,经常以关系好为由和对方喝酒占便宜,秦宴没再说话,把他拉过来喝了几杯,开始时那老板还笑眯眯应着,直到他现这秦宴认准他敬酒,把他喝得狂跑洗手间,才觉有些不对,可他也没得罪秦宴啊,他不就是搭了锦西的肩膀吗肩膀而已,秦宴跟锦西不和,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
但他面上不敢说,只装模作样地求饶,叫秦宴少喝两杯。
秦宴不说话,就是喝,这种时候,谁认输谁怂,那老板气得两眼一闭接着喝,喝到最后直接打电话叫车把他送去医院挂水,秦宴这才放过他。
锦西抿了口葡萄酒,但笑不语。
次日一早,牛露露从酒店前台打听到锦西的房号后,第一时间去敲了门。
刚洗完澡的秦宴披着睡袍从里面走进来,见了她,眉头紧皱
“找谁”
牛露露怔了片刻,很快认出秦宴,惊讶之余忍不住冷笑,方锦西总说得冠冕堂皇,表现得那么清高,结果呢到头来还不是跟她一样她给冯江涛做小老婆,方锦西给秦宴做小老婆,她们有什么区别
不知为何,牛露露瞬间心里平衡。“我找方锦西。”
“不在。”秦宴砰的关上门。
牛露露不怒反笑,对锦西所有的恨意和嫉妒就在这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锦西没什么让她嫉妒的,锦西也和她一样,被男人包养,否则这男人怎么会出现在锦西房里说什么不在,当她牛露露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这明明是刚办完事,男人刚去洗了个澡,这时候定然是不会放她进去的。
她一直疑惑锦西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五色鹿的老总,如今倒不难解释,锦西是秦宴的小老婆,秦宴有钱有能力,捧一下自己的小老婆根本不算大不了的事。
她和锦西是一路货色。
认识到这一点,牛露露心里无比畅快,从前她就想带锦西出来拉客,那时候锦西不肯跟她出来,如今俩人混得差不多,谁都别瞧不起谁,她方锦西没有任何资本看不起她,她牛露露也不必要看轻自己。
没有人是干净的。
在金钱面前,所有人都做了奴仆,她不例外,锦西也不例外,至于原则和底线,那算什么谁能抵制住金钱的诱惑谁坐在自行车后座时不曾奢想坐小汽车
想到这,牛露露心情不错地走了。
等锦西打开门时,牛露露已经走了,秦宴很快也开了门。
他头散乱,没有白天的不一丝不苟,湿漉漉耷拉在脸侧,凌乱的丝掩盖了他平日的沉稳气息,当那双幽深黑瞳注视着她时,锦西甚至在想,这样的秦宴看起来比白日年轻几岁,真是帅得随心所欲。
“刚才好像有人叫我名字”
“你听错了。”秦宴沉默片刻。
那个女人他有所耳闻,对方是冯江涛的小老婆,风评不好,听闻早年在广城是开洗头房的,还送了一干女人去台湾做小姐,从中抽取回扣,去年国家打击走私偷渡,牛露露送小姐的船被人拦下,她被罚了很多钱,后来有男人帮她周旋,让她免受牢狱之苦,那之后牛露露来了申城,攀上了冯江涛。
“是吗”锦西啃着苹果,疑惑道“难道我幻听了”
“嗯。”秦宴说得笃定。
“奇怪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最近是怎么了”锦西自言自语。
“许是太累了,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