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永德明白,就算自己不去岳母面前露脸,岳母还是会帮扶叶家,因为段氏还在。可叶永德心里对太后,也是感激的。于情于理,都得去一趟。
不仅自己去,下次还得把阿怀、阿舒、阿希三兄妹都带上,去看看他们外祖母。
叶宁语当朝告御状的消息在第二天又传遍了大都,随着这则消息一同传出的,还有她第二次当街遇刺之事。
大都城说大也大,虞国三千万人口,天子脚下的这座城便近两百万。
可它说小又小,几道流言的度一夜之间便能传遍整座城。当然,其中少不了鹤鸣轩的功劳。
这不,一位四十多岁的说书先生高坐鹤鸣轩茶室,醒木一拍,眉飞色舞。
“话说叶家大姑娘,不畏皇室权威,高举行军记录,厉声质问当朝天子,“太子谋杀忠义大将,此等行径,为仁乎?为义乎?为明君之道乎?”
说书人情绪激动,语调高昂,言语之间仿若一切亲眼所见。
要是叶宁语在这里,怕是要一口茶水喷在地上。这话……是自己说的?
只听那说书人又道,“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刺入马车,叶家大姑娘带人飞身上了车顶,徒手与刺客搏斗,手起刀落,刺客应声倒地。几十个黑衣刺客将叶家大姑娘团团围住,一人飞身而起,寒光出鞘,叶大姑娘被一剑穿心……”
“一剑穿心!叶姑娘如今伤势如何了?”
“是啊,前些时候挨了一刀,如今又挨了一剑,身子可怎么受得了!”
“可怜侯府三代忠君,如今将军身死,姑娘遇刺性命不保,老天怎如此不公呐!”
有人为叶家鸣不平,也有胆大者猜测刺客来历。
“什么人呐敢当街行凶?”
“还能有谁?叶家得罪了谁,谁就出手了呗!”这话,就差没明说太子了。
“诶,慎言!”有人急忙阻止。
人群里,三个品貌端正的男子细细品着酒。
白承之眉头微微皱起,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她,又受伤了么?
当街斥太子,当朝告御状,又当街与刺客搏斗,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柔弱姑娘所为。
白承之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前夜的画面,那个一身黑衣的女子身姿轻盈,起落之间小腹处渗出丝丝血迹。他揽住她的腰,纵身飞起,夜风习习。他看见了她的侧脸,五官灵动,气质明明淡如雏菊,却总给人一种果断坚决的勇敢。
白承之不禁轻触自己指尖,那时的触感似乎还在。
忽然一阵争吵声让他回过神,是隔壁几桌在激烈讨论谁是刺杀叶家大姑娘的凶手。
白承之摇了摇头,看着一旁愣住的成王。
成王神情暗淡,眸中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失落。“白兄,我不信虞国皇帝和太子是这样的人。”
这话,白承之没法接,只又倒了一杯酒,独自喝了起来。也不知怎的,越喝心越乱。
林掌柜端坐在二楼自己屋内,楼下的动静听得他双眼红。说书人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他是知道的。只是每每想起将军枉死的惨状,却是真正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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