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看到罗老爷子一如既往的冷静与严肃,也不敢多言。
罗老爷子闭目,轻声感慨:“妖兽门的人不敢把事情闹大,找到城主府也实属正常……”
“爷爷!我把这事上报宗门,自会有人追他通敌之罪!”
罗悟言铿锵有力地说到。
但罗老爷子听后却是摇摇头,当即给罗悟言泼一盆冷水:“怕是等不到辰元宗来人啦!对方是想在悟语小子身上做足文章,就是要逼得我们爷孙两人不得不出面。”
罗悟言收起一些火气,“他想怎样?我们不出来,难道他还会杀了语弟不成?”
罗老爷子悻悻答到:“先是废修为,又是下牢狱,保不齐下次就得掉人头……”
房里头陷入死一般沉寂。
最后,罗悟言先一步站起来,果断又凛然道:“我去城主府,同那个城主交涉,换出语弟。”
罗老爷子冷眼直视他,“再废了你的修为,下你的牢狱,到时候是不是该我换你出来了?”
被这么一说,罗悟言咬紧牙槽,却只能乖乖坐回去。
他实在是没办法,兴许辰元宗弟子这个身份,还能有所作为。可细细想来,却也明知是无用功,他只是无助地看向他身边唯一的亲人,“爷爷!我们该怎办?”
“交出去吧……”
罗老爷子沉吟着,过往的记忆不间断地涌进脑海里。
其余四人看着他,唯有罗悟言清楚知道他爷爷说的是什么。
可他就是不甘!
他把拳头攥得紧紧,连手指头都被自己压得紫,“爷爷!凭什么要我们做让步?”
“不让步!我们又能怎办?”
罗老爷子盯着他,也是希望他这个大孙子能看得稍微开一些。
他继续道:“那东西与我罗家缘分早已经尽了!我之前不说于那人,只是不想那东西再出来危害人间!”
“说句实话!妖兽门要想收服得住它,怕是把他们死了的老祖请还阳都无济于事!那东西可不好驯服……”
看着罗老爷子那双深邃的眼睛,王雨烟即使再怎么没听明白,但也多少明白他们口里的这件东西不是什么善茬。
她突然有些好奇,他们口中没有吐露真名的东西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侧目看去,现罗悟言仍旧苦苦纠结,没有迈过那道坎。她看到罗老爷子拍了拍罗悟言的肩膀,向罗悟言耐心讲到:“你只知道咱家有那件东西,可你哪里知道你们两兄弟这些年遭的苦都是那东西害的!”
接着,罗老爷子把哀伤的目光投向门外,思绪也已经飞到过往不愿回顾的记忆中,久久难以平复,只能口里轻声重复到:“送出去也好!送出去也好!送出去也好啊……”
当年,辰元宗办不到的事,现在,妖兽门能办到吗?
罗老爷子突奇想,但其实他内心同样是不愿的。因为他不愿与妖兽门有任何瓜葛,也不愿让那支判官笔再现人间。
当然,他还是对那支判官笔的执念更重些。
似乎也是在萧瑟的秋天,那个十二年前的秋天。
夜里的风愈来愈烈了!
王府朱门外,黑云间的寒风吹过,吹得灯影摇曳。罗老爷子与罗悟言站在烈风中,即将出前往城主府!
只是刚前脚踏出门,身后传来一句话:“罗老弟,望留步!”
罗老爷子惊讶回头,原来是王家的老爷子拄着木杖在王雨烟的搀扶下过来了。他身旁跟着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也就是王雨烟的父亲。
后边还跟着翠儿与小伍一左一右,各自手持一盏灯笼!
王老爷子的样子看上去年老很多,嗓子也是沙哑。
他颤颤地伸出手,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般埋怨起来:“既然来到我家中做客,理当让我了尽地主之谊,你这般走了,叫我情何以堪?”
罗老爷子忙上去握住他的手,“老哥哥!夜里风大,你怎么过来了……”
这时候,王雨烟作为晚辈,只能礼貌地退到一旁伺候,还有站在她身边的罗悟言。
两个老人相谈甚欢之际,罗悟言侧目,问:“你把所有事都告诉王爷爷了?”
王雨烟轻咬薄唇,迟迟应答:“总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