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伙人还是不肯走,他补充:“你们不如下次再来?”
混赌馆的都是些泼皮无赖,蛮不讲理惯了,见郭五果真不在,领头那个咬了咬牙:“既然郭五常来这家酒馆,那咱们便将这里砸了,再把贵重的东西给抢了,用来抵债,看他还敢不敢欠钱不还。”
说着,他便操起一把木椅作势要砸,躲在远处的店家刘大娘心疼地呼喊了一声,却不敢过来阻拦。
宋时歇眸光渐冷,他垂下眉眼,自投壶里抓出一把红豆把玩,漫不经心地笑:“依在下看,诸位还是莫要牵连无辜为好。”
“关你屁事——”
话音未落,说话那人的后背忽然被什么东西抵住,身后传来宋时歇极淡的声音:“想在这里惹事,也要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他吓得一身冷汗,飞快地扭过头去,求饶的话犹在嗓子眼里,瞬间恼羞成怒:“小子,什么剑,不就是一根破棍子吗?”
宋时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并不打算使用腰间的佩剑:“哦,那便问问我的木棍答不答应。”
……
虽说是根随手拾捡的木棍,但在宋时歇手中,被使得花样百般。他淡淡地提醒与他对战的人:“小心身后。”
那人以为身后来了宋时歇的帮手,于是顺势扭头,肩膀却一痛。
“哦,抱歉,骗你的。”
……
“小心脚下。”
那人偏不低头,还以为宋时歇说反话,于是高高昂起头看着天上,只是下一瞬间他便“哎哟”一声,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宋时歇扑哧笑出声,语气毫无歉疚之意:“抱歉,不小心将红豆弄撒了。”
外面又传来一阵喧哗声,几个捕快闻讯信冲了进来,呵斥道:“闹什么闹?”
那些泼皮无赖见官兵来了,更是奋力抵抗,拿着木椅狠命砸过去。
宋时歇反倒微微松了口气,他也不恋战,正要离开,眼风一扫,忽然瞧见酒馆院子角落里站着一个姑娘。那姑娘面生得紧,看样子并不是馆里的客人,也不是破月镇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穿着样式古怪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绿色裙子,锁骨和半截小腿**在空气中。她脸色微微发白,惊魂未定,动也不动,似乎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
眼看她就要被不长眼的木头碎屑误伤,宋时歇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就将她搂入怀里。他叹息一声,皱着眉头轻笑:“唔,小姑娘你不要命了?”
她很轻,身材纤瘦,不像镇子里的姑娘个个身强体壮,杀鸡宰牛也不在话下,且肌肤柔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他将她带到了一处早已荒废的宅子里,确认不会有人追过来才停下。
他一松手,她便瘫软在地上,未束的墨色长发披散在肩头。
他眉梢一挑,正要说话,目光便落到了她的小腿上,白皙而纤细。顿了顿,他移开眼,将外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那姑娘低垂着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索性撩起衣袍在她身旁席地而坐,一点也不怕自己一身白衣会弄脏。
他没有好奇她的身份,也没有盘问她的意思,而是极自然地开口:“哎,小姑娘,我好心救了你一命,连声谢谢也不说?”
她还是一动不动。
宋时歇思忖了一会儿,眼睛微微眯起,手指在膝盖上叩击,生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我们这儿的规矩是,救命之恩当以百金相报。”
她依然沉默不语。
他叹:“可惜,看姑娘并不像有钱之人,白白救你一命,什么好处都没有,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一停,他偏头笑看着她:“既然你无以为报,而我又尚未娶妻,不如你嫁给我,做我的小媳妇,如何?”
她肩膀一僵,终于有了反应。
不是害羞也不是欣喜,她猛地抬起头对他怒目而视,话语因为她从未与人说过重话而显得软绵绵的:“你做梦!”
宋时歇微微一怔,并未生气,只觉眼前的她像一只奓毛的猫。
他翘了翘嘴角,嗓音让人如沐春风:“宋时歇。”
她有些蒙,依然警惕地看着他:“什……么?”
他重复:“宋时歇。”
他浅褐色的眼眸里带着戏谑的笑:“我的名字。”
她忍不住气恼,谁想知道他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