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对柳萱的话很吃惊,很意外,他都想替柳萱解释一二了,却没想到柳萱将另一个难题丢给皇后。
“柳家女起来说话吧。不愧是将门之后,这个问题问的好。阮妃跟朕说,大雨天,将柳家女入宫的时间推后了,朕还认为阮妃太过娇惯小辈了,现下看来,阮妃这是爱护小辈,是朕考虑欠妥了。”萧炎一会对着阮妃说,一会对着皇后说,说的皇后哑口无言。
“皇上,哪是您考虑欠妥,这是关心则乱,知道柳家女抱恙在身,想让她早些进宫休养罢了,臣妾明白,柳家女也明白,是吧,萱儿。”阮妃说。
“臣女柳萱,叩谢皇上隆恩。”柳萱不知该说什么,总之谢恩就对了。
“好了,阮妃你跟柳家女好好说说话吧,朕回去了。皇后,不日将秋猎,后宫的事可都安排妥当了?”萧炎问。
皇后知道,这是皇上请她走的意思,“回皇上,安排的差不多了,臣妾还需再确认一遍,阮妃,看顾好柳家女,有什么需要的就差人来说。”
“臣妾谢过皇后娘娘。”阮妃说。柳萱也跟着阮妃一起福了福身。
萧炎走到阮妃的身边,说,“阮妃,朕知道你偏爱柳家女,但也需适度,明白吗?”
“臣妾明白。”阮妃回答的有点撒娇。
萧炎看了看柳萱,说,“你且安心在宫里住几日,宫里不比外头自由,但也强与外头。”
“臣女柳萱谨遵皇上教诲。”柳萱说完抿着嘴唇,轻皱眉头低着头。待萧炎迈步要走,又忽的跪下说,“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柳家女,不得无礼!”皇后训斥说。
“萱儿,皇上面前,不可妄言。”阮妃说。
“皇上,臣女惶恐,臣女可以进宫得见天颜,又受娘娘照拂,已是莫大的荣幸,不敢再叨扰娘娘太多。”柳萱说着跪伏在地,“皇上,侯府只余臣女一人,府中的一干人等均等着臣女当家主事,臣女怎能为一己之身而置府中诸人于不顾。请皇上开恩,准许臣女今日拜见娘娘后,放臣女归府。”
阮妃听见柳萱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皇上,萱儿如此懂事,识大体,倒是臣妾欠考虑了。好孩子,快起来。”
萧炎听见柳萱的话,一时感慨万千,这么多年来,萧炎第一次有了无限愧疚之意。萧炎对跪着的柳萱说,“起来吧,朕准了。”说完就大步的走出了昭仁宫。
皇后恨恨的看了两人,跟着也出去了。齐嬷嬷赶快扶起来柳萱,小声的说,“小姐慢慢的跪下就行了,这下又伤到膝盖了吧。”
“萱儿膝盖怎么了,快传太医来。”阮妃说。
“娘娘,不用了,臣女没事,别麻烦了。”柳萱制止了阮妃传太医,“墨月已经给我看过了,已经无大碍。”
尽管柳萱说无碍,但阮妃还是看出了柳萱走路有些不便利。“这事你同本宫说就好了,本宫还能圈着你么?”
“娘娘恕罪,臣女一时情急,没有多想,就在皇上面前说了。”柳萱福了福身说。
“好了,本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有些心疼,以后有什么事都同本宫说,本宫为你做主。”阮妃拉着柳萱的手,眼里含泪。
“臣女谢过娘娘,请娘娘再心疼臣女一回,臣女膝盖有些不适,想抹一些药,不知可方便?”柳萱大胆的看着阮妃,看得阮妃有些疑惑。
“去内室吧,齐嬷嬷,萱儿的药带了没?拿进来。”阮妃带着柳萱往内室走,齐嬷嬷打宫女去侧殿拿药膏,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了。
到了内室,柳萱坐在小榻上,挽起了裤腿,露出膝盖,膝盖有些红肿,一圈的淤青。
“这是怎么弄的,墨月怎么说?”阮妃问?
“最开始是摔了一跤,还没好利落有磕了一下,没有大碍,抹几天药膏就好了,臣女失仪,娘娘莫怪。”柳萱说。
“本宫若是知道这样,就不让你进宫了,这进了宫总是跪来跪去的,看得本宫好生心疼。”阮妃想摸摸柳萱的膝盖,又怕弄疼的柳萱,两只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柳萱抓过阮妃的手,一个手指悄悄的挠了阮妃的手心,阮妃抓了住柳萱的手,说,“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同柳小姐说说体己话,柳小姐膝盖有伤,准备的吃食要做的更精致些。”
柳萱看着宫人都退了下去,不知该怎么开口,阮妃气定神闲的跟柳萱聊着家常,“本宫于你母亲是闺中密友,若是在外面,你得叫我一声阮姨,在宫里也不必拘束,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阮妃边说着边打量屋里的东西,指着纸笔用眼神询问柳萱,柳萱摇摇头。这时,齐嬷嬷进来了,要给柳萱擦药。柳萱没有推脱,对齐嬷嬷说,“劳烦嬷嬷了,嬷嬷,臣女瞧着您这金镯子很别致,想来是娘娘赠予的吧。”
齐嬷嬷笑着说,“这是娘娘赏赐给老奴的,不叫赠予,可别折煞老奴了。”齐嬷嬷心里高兴,柳萱这可真是会说话,低着头,认真的给柳萱抹药。
阮妃看着柳萱,还是不解,怎得突然说起金镯子了,黄金虽然贵重,但也不是多稀罕的东西。
柳萱又嘀咕一句“上面的花纹真好看。”齐嬷嬷说,“小姐喜欢,老奴定然会双手奉上,只是这镯子老奴戴了许久了,不适合给小姐,老奴那还有一个新镯子,等下拿来给小姐过目。”
“嬷嬷误会了,臣女不是想要这个镯子。”柳萱解释,又看向阮妃,阮妃无声的说,“皇上?”柳萱点点头。
“萱儿若是喜欢金镯子,本宫这有很多,随便你挑,抹完药了吗?嬷嬷,把本宫妆匣里的金镯子都拿来。”阮妃说。
“娘娘,萱儿真不是这个意思。”柳萱急忙解释。
“看你急的,那算了,齐嬷嬷,将本宫给萱儿准备的饰拿过来。”阮妃笑着说。
“是,老奴这就去偏殿拿。”齐嬷嬷笑呵呵的出去了。
见齐嬷嬷出去,阮妃小声的问,“可是有不妥?”
柳萱也悄声的说,“臣女不是很确定,可能墨月也不能确认,但已入肌肤三分。”
“萱儿,你要知道,若是有差池,这可是欺君大罪。”阮妃说。
柳萱趴在阮妃的耳边说了什么,阮妃心下大骇,跌坐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