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要黑,萧鸣凯正准备出门,无忧山庄的侍卫回了府,背着一个竹篓,一起来的还有柳澈。侍卫将竹篓交给了铁管家,匆匆的又走了。
萧鸣凯本想问问柳萱的情况,柳澈拉着萧鸣凯去了书房,“知道你要问,问我就行了。”柳澈叹着气。
“怎么了?柳小姐可好?”萧鸣凯问。
“好也不好。”柳澈看看萧鸣凯,接着说“好的是今日萱儿很安静,除了指挥着去挖植被,就是在房里歇着,不好的是,膝盖疼,手也疼,吃饭也得有人喂。”
“怎得如此严重?还是让墨月去看看,本王才放心。”萧鸣凯说着就要去找墨月。
柳澈拉住了萧鸣凯,“王爷莫急,微臣比你更关心她,萱儿就是耍小性子,马上就及笄了,还像长不大一样,微臣瞧着,萱儿是借着这件事,宣泄自己心中的情绪,听常嬷嬷说,萱儿几次躲在被子里哭。微臣心里真不是滋味,只盼着母亲能尽快入京,萱儿或许能开怀一些,你我毕竟都是男人,再多宽慰也只能是宽慰一二罢了。”
萧鸣凯有些心疼,对柳澈说“再有两日,柳夫人就能入京了,柳兄莫急。”
柳澈盯着地面呆,说“我已派人去接应了,都是柳府的旧人。”
“本王将身边得力之人派出了大半,柳夫人会顺利入京的。”萧鸣凯说。
柳澈回神,抱拳鞠了一躬,“微臣多谢王爷。”
“今日本王还有事,不能陪柳兄多聊了,柳兄请便。”萧鸣凯说。
“王爷,微臣还有一事,据说,明日左相准备还朝了,王爷还要一直如此吗?”柳澈站起来,准备走了。
“左相?明日本王会去上朝,无非就是与父皇认个错,还真能将我轰出大殿吗?柳兄,你是得到什么消息?”萧鸣凯问。
“没有,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王爷,多事之秋,眼睛要更亮才是。”柳澈行了礼。
萧鸣凯跟着柳澈一起往外走,两个人未再多言。
右相府。
萧鸣泽与右相上官弘一起吃着晚膳,萧鸣泽不停的偷看上官弘的脸色,想着如何开口说,才能让外祖父同意。
上官弘看出了萧鸣泽的心不在焉,说“先吃饭,有事吃完了再说。”
萧鸣泽立马放下了筷子,说“外祖父,孙儿吃饱了,您慢用。”
上官弘放下了筷子,没说话,起身走了,萧鸣泽赶快跟上,一起去了书房。路上萧鸣泽一直打着腹稿,等下该如何说,是言辞恳切,还是哭哭啼啼,是该乖巧,还是耍无赖,总是,只要外祖父同意,什么方法都要试试。
到了书房,萧鸣泽已经想好了,就这么办。上官弘见萧鸣泽恢复了往日的神态,问他,“想好了要怎么说了?”
此话一出,萧鸣泽又泄了气,“外祖父,孙儿的确是有事要说,也,也想好了。”
“说来听听。”上官弘拨弄着下人端来的茶,示意萧鸣泽坐下。
萧鸣泽一撩衣摆,跪在了地上,“外祖父,孙儿想立孟氏为正妃,还请外祖父应允!”说完,就伏在地上,磕了头。
“为何想立孟氏为正妃?”上官弘问,萧鸣泽听不出来这声音里包含了什么情绪。
“回外祖父,孟氏贤良淑德,又为孙儿诞下子嗣,且出身不低,孙儿觉得立为正妃名正言顺。”萧鸣泽准备先礼后兵,若是外祖父不同意,他就耍无赖。
“泽儿怎么想到立正妃了?”上官弘喝着茶,都没有正眼看一下跪着的萧鸣泽。
“外祖父,近日母后有意为孙儿和大哥三弟立正妃,说是王府总要有主事之人才好。故孙儿想到,孟氏可堪大任。”萧鸣泽心想,这又为孟氏立妃再加砝码了。
“比孟氏身份地位高的女子,不在少数,若是再寻一位正妃与你,多一桩姻亲关系,对你以后也是有助意的。”上官弘坐在椅子上,盯着地上的萧鸣泽。
萧鸣泽抬头,虽然有些害怕上官弘,但还是直视着,说“外祖父,孙儿建功立业,无需踏着女子来成就,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世,当堂堂正正,纵使有时需要有女子的襄助,但不能将这当成是踏脚石,当成是捷径。
外祖父,孟氏宜室宜家,孙儿心里属意于她,还望外祖父成全!”萧鸣泽心里打着鼓,无论结果怎样,他都要尽全力为孟氏争一争,也是为了自己。
“泽儿,你没有说实话。”上官弘脸上似有笑意,但低着头的萧鸣泽没有看到。
萧鸣泽心里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说,会不会惹怒外祖父,外祖父会不会多想,会不会伤心。
“怎么,说不出口?还是不敢说?”上官弘起身,扶起地上的萧鸣泽,“男子汉大丈夫,站直了说!”
萧鸣泽看着自己的外祖父,脸上并没有怒意,反而有一种鼓励自己说出的样子。“外祖父,孙儿不想听从母后的安排,与其娶回府里一个孙儿不熟悉的人,倒不如孙儿自己提了正妃,孙儿的庶长子也会成为嫡长子,这是孙儿乐见的。
有了正妃,母后爱往孙儿府上塞几个人就塞几个人,孙儿养着就是了。外祖父,孙儿求您应允此事。”
“若是外祖父不答应呢?”上官弘问。
“若是外祖父不答应,孙儿,孙儿就去禀明父皇,求父皇的圣旨。”萧鸣泽无意拿父皇来压上官弘,但也是没办法。
“既然你已有了主意,还来同老夫讲这些做甚?直接去求一道圣旨就是了,难道老夫还能到皇上面前拦着不是?”上官弘声音铿锵有力。
萧鸣泽扑通跪在地上,“外祖父息怒,自从母妃病故,一直都是外祖父教养孙儿,孙儿感激于心,也知外祖父一切都是为了孙儿好,外祖父说可迎孟氏入府为侧妃,孙儿就迎回府,诚心待之。外祖父,孙儿只是不想受母后的蓄意安排,并非是要忤逆外祖父,还请外祖父明鉴!”
“起来,起来与老夫再说一遍!”右相大声的说。
萧鸣泽站起来,大义凛然的样子,说“外祖父,孙儿欲立府中侧妃孟氏为正妃,请外祖父应允!”说完抱拳行礼。
上官弘看着萧鸣泽,这个他一手调教大的孩子,如今已是谦谦君子的模样了,再也不是他护在身后的那个孩子了。
上官弘重重得拍了拍萧鸣泽的肩膀,萧鸣泽站得稳当,身形都没有动一下。“很好,泽儿很好,终究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很好!”
萧鸣泽不知上官弘所言何意,还维持着行礼的动作,不敢动,无论怎样,立了孟氏再说。
“泽儿,外祖父知道,这些年,你怪老夫安排好了你的一应事物,但外祖父只是想让你少走弯路。但今日,你让外祖父欣慰,外祖父总担心,你会如大皇子一般,现下看来,哈哈,老夫甚喜!”上官弘朗声笑着,笑得萧鸣泽一愣。
“泽儿,你所求之事,老夫允了!日后若老夫不在了,也可安心了,无论遇到何事,该反抗的就要反抗,莫要失了男儿血性!”
“外祖父慎言,外祖父定当长命百岁!”
“好了,你所求之事,外祖父还要叮嘱你几句,过来,咱们边喝茶边聊。”上官弘笑着,拉萧鸣泽坐了下来。
萧鸣泽心里欢喜极了,原来,是他一直没有看懂外祖父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