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凯醒来的时候,天色微亮,骆冰站在院子门口,似是等着回话。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蝉鸣的声音。
见萧鸣凯醒了,林福和林禄向萧鸣凯行了礼,玲珑走过来说,“王爷,洗漱吧。”
萧鸣凯醒醒神,看着院子里还有奴婢端着水盆,站在离自己稍远的地方,心下满意,如此,日后也能照顾好柳小姐了。
“不了。”萧鸣凯看了看门口的骆冰,起身走了。
路上骆冰没有说话,萧鸣凯也没问,回了自己的院子,萧鸣凯打了一套拳,回房里洗漱。骆冰跟进来说,“王爷,有现。”
“新来的人可还能用?”萧鸣凯问。
“回王爷,身手不在时烟之下。”骆冰眼里流露着惊喜。
“可有女子?”萧鸣凯问。
骆冰摇摇头,“王爷,军器监多了很多杂役,男女老少都有。粗略估计有几十人。”
“今夜再去探,看能否查到这些人的身份。”萧鸣凯说。
“是!王爷,今日还要去军营吗?”骆冰问。
“你去一趟,叮嘱秦勇,一定看好营里的人,本王去一趟邹尚书府。”萧鸣凯说,“叫管家备马车,邹夫人身体抱恙,再准备一些补品。还有,飞花阁的下人都还尽心,让管家随便赏点什么,知会墨月,看好那几人,别让她们死了。”
吃过早膳,估摸着快下朝了,萧鸣凯出了书房,向芙蓉院走去,邹侧妃正巧要出门,见萧鸣凯过来,脸上笑意盈盈的。
萧鸣凯没说话,转身向府门口大步的走着,走着走着想起了什么,让侍卫去将飞花阁的林福喊过来,侍卫跑着就去了。
王府门口停着两辆马车,铁管家正指挥着下人,将准备好的礼品放到马车上。邹侧妃福了福身,算是谢过了王爷,扶着婢女的手,上了自己的马车。自从邹侧妃入府,这还是第一次王爷同她一起出行,去的还是自己的母家。
林福一路小跑的过来,“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萧鸣凯说,“起来吧,本王抬举你,随本王去趟邹尚书府,多看多听,少说话。”
说完萧鸣凯就要上马车,林福机灵的赶快过来扶着萧鸣凯,待萧鸣凯上了马车后,收了马凳,和车夫一起坐在前辕上。
早有小厮去邹府传了话,萧鸣凯到的时候,邹尚书已经在府门口迎候了。
“老臣参见远王爷,远王爷万安。”邹尚书见萧鸣凯下马车,就行了礼。
“邹尚书请起,”萧鸣凯走到邹尚书面前,扶起他的胳膊,“听侧妃说,邹夫人抱恙,本王特带侧妃回府探望,邹尚书无需多礼。”
“老臣谢王爷,王爷,里面请。”邹尚书在一旁引着路,林福跟在萧鸣凯的身后,一队侍卫跟在两侧。
邹侧妃没有跟着一起进来,而是看着下人将带回来的东西都搬下马车,才转身入府,直接去了邹夫人的院子。
邹尚书的书房。
萧鸣凯和邹尚书喝着茶,闲聊着,聊了几句,邹尚书吩咐下人都退下了,关上了房门。
“王爷恕老臣直言,城外鸣卫军近日支取了大量的军需用品,可是有异动?”邹尚书盯着萧鸣凯,像是要看穿一样。
“邹尚书前几日写与父皇的奏折,本王见过了,邹尚书能否解释一二呢?”萧鸣凯反问。
“王爷,此事的详情您还是不知道为好。既然已经看到老臣的奏折,当知无事。”邹尚书一脸严肃的说。
“军器监。”萧鸣凯用茶杯盖拨弄着茶杯里的茶叶,慢条斯理的说。
“王爷查到了军器监?”邹尚书很吃惊,“老臣多日暗查,才查到军器监有些问题,王爷是怎么察觉到的?”
“邹尚书,本王也不与你兜圈子,军器监是有问题,具体的还在查证。邹尚书通过侧妃请本王过府,有事还是直说的好。”萧鸣凯最烦的就是和这些个大臣打交道,一句话要拐几个弯才能说。
“王爷稍安,事情没有王爷想得简单。眼下最重要的是,西戎。皇上已与老臣说了西戎异动之事,也商议了对策,但是王爷,皇上的意思是,王爷不必亲去了。”邹尚书说着就跪了下来。
“王爷,老臣自知不可置喙过多圣意,老臣所求或许会招来杀身之祸,但老臣依旧恳求王爷,带兵出征,击退西戎,老臣愿奉送全部家当支援王爷,请王爷务必应允!”邹尚书跪伏在地。
萧鸣凯赶快扶起邹尚书,“邹尚书,快起来,这是做甚。有话起来说。”
邹尚书就着萧鸣凯的手起来,眼圈红红的,紧紧的抓住萧鸣凯的胳膊说,“王爷,阮侯爷是被西戎人害死的!老臣不能上阵为侯爷报仇,已是一大憾事,本以为西戎已经被王爷打怕了,谁知,又要来犯。王爷,此次,定要降伏呀!”
萧鸣凯见邹尚书如此激动,全无了往日的冷静镇定,甚是不解。邹尚书稳了稳心绪说,“王爷,阮侯爷之死,与马家脱不了干系,当年西戎人想与阮侯爷达成协议,让侯爷假意攻打,西戎愿岁岁向侯爷进贡,被侯爷拒绝了。
西戎见侯爷这行不通,又去找了马家,马家当时的家主马洪兴,是侯爷麾下的参军,泄露了军机于西戎。尽管侯爷最终得胜,但也不幸中了箭,回京不过两年就驾鹤西去了。
王爷可知,侯爷所中之毒,与王爷所中之毒,如出一辙。那马洪兴心思缜密,这么多年了,才被老臣寻到事情的真相。王爷,马文彬之所以能成为左相,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女儿是皇后,而是靠着西戎人的进贡,造就了一个情报网,但凡西戎想知道什么,就会花重金买消息。马文彬靠着这个关系网,握住了朝中一些要臣的把柄,以致他在朝堂上的拥护声越来越高。
王爷,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朝危矣!”邹尚书情绪又激动起来,掩面哭着,说不出话来,踉踉跄跄的走到书桌旁,打开一个暗格,拿出一些书信递给萧鸣凯。
萧鸣凯翻动着,眉头越皱越紧,心里越来越凉,凉的手都有些颤抖,一封封信从手里滑落,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