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率真,无妨。”无相大师看着柳萱开口说,“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人生如梦,醒过后才知万般皆空。老衲想是与女施主有缘,多言几句,女施主勿怪,阿弥陀佛。”
“大师金口玉言,小女受教,多谢大师。”柳萱虽然听不太懂,但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大师,小女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说不当说。”
“女施主但讲无妨。”
“我想取峭壁上的树枝。”柳萱小心翼翼的说。
“此峭壁乃是寺院初建时,取了山上的石材而成,那峭壁上的树,就长于石缝间,几十年来,春日芽,夏日繁茂,秋日叶落,冬日蛰伏。今日得女施主慧眼,想来也是它的缘分到了。”无相大师望着远处的峭壁,脸上俞加的慈悲。
“老衲的师父未圆寂前,唤此峭壁为思过崖,执念太深的弟子,会住在峭壁下的茅草屋,对着峭壁自省,终是有所感悟。师父圆寂之时,让老衲将思过崖三字抹去,对与错,是与非,都在人心,与这峭壁无干,不应将思过二字题于此处。故而现在看到的只是这无字峭壁。”
“大师,日后小女还可以来此处吗?”柳萱问。
“佛渡有缘人,女施主若是与佛有缘,自会再来此处,阿弥陀佛。”
“小女谢过大师,今日幸的大师指点,受益匪浅,请受小女一拜。”柳萱跪倒,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女施主请起,远王爷,老衲还有俗务需处理,各位自便,阿弥陀佛。”无相大师笑着转身离去。
柳萱看着无相大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像是脱了力一样,瘫坐在地上,不知为何,眼里的泪落了下来,“王爷,我想回去了。”
“好,即刻回去。”萧鸣凯吩咐时烟去禅房知会常嬷嬷,骆冰去备马车。萧鸣凯想扶起柳萱,柳萱站不起来。萧鸣凯说了声得罪了,抱着柳萱快的往寺院门口走。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去斋堂用斋了,路上没碰到几个人。萧鸣凯到寺院门口时,马夫正好赶着马车到了,萧鸣凯将柳萱安置在他的马车上。
柳萱抹着泪说“树枝,最好是拇指那么粗的,一枝就好。”
“属下明白,王爷,刚刚见安亲王府的马车也准备要走。”骆冰说,“王爷带小姐先行一步,属下和时烟取了树枝就来。”
萧鸣凯留了几个侍卫护送后面的常嬷嬷,上了马车,催促着车夫赶车走。
车厢里,萧鸣凯递了水给柳萱,柳萱没有接,擦了擦泪,说“王爷,小女有一事要说与王爷。”
“柳小姐请讲。”
“小女恐怕要悔了婚约了,小女心中有一人,尽管想不起来是谁,但此人一直在小女的心中。”柳萱想着那个模糊的背影,不敢看萧鸣凯。
萧鸣凯听到柳萱如此说,心里一痛,沉默着没有说话。
“小女一直想说的,但不知该怎么说,说了就不能留在王府,不留在王府小女又不知该去哪里,请王爷恕罪。”柳萱挣扎着起来,跪在萧鸣凯面前。
萧鸣凯尽管难过,还是扶柳萱起来了,“柳小姐,你钟情之人亦钟情于你吗?怎得未见他来寻你?就算人来不了,也可以托人送信来,或是打人来寻,怎得没有一点消息?”
“我不知。”柳萱也想不明白,除了王爷和柳侍郎,没有人找过她了。
“本王猜想,或许是柳小姐记错了,也未可知。无论柳小姐对本王是怎样,都可以住在府上,柳小姐的药方不是答应售卖于本王了。”萧鸣凯劝慰着柳萱,也是劝慰自己。
“王爷,说到药方,王爷可知小女为何要那树枝?那或许是重阳木。”柳萱压低了声音说,“小女说那树开花是香气浓郁,是担心有心人听了去,实则是小女瞎编的。”
“重阳木?柳小姐怎知是重阳木?”萧鸣凯奇怪,连墨星都不认识、找不到的重阳木,柳小姐居然认识,还留在眼底下找到了。
柳萱扶着额头,头开始疼起来,“小女不知,小女什么也不知。”柳萱抱着头,她想不起来重阳木,想不起来那个背影,想不起来很多事。
萧鸣凯见柳萱痛苦的样子,一掌劈在柳萱的脖子上,柳萱闭了眼睛,身子绵软的倒了下来,萧鸣凯扶着柳萱,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萧鸣凯差人快马回城寻墨月来,想起早时骆冰的禀报,萧鸣凯眼神变的犀利起来,看到怀里的柳萱,眼神又柔了下来。
无妨,只要你就在本王身边,终有一日,你心中会有本王。萧鸣凯默默的想。